结束又是开始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已到来成年后的第三个冬天。

这三年中项祎峥没有和自己爸爸来去过一个电话，也再没见过这个人。这个人就仿佛在自己十八岁生日后就消失了。项祎峥偶尔不知什么时候会有一种错觉，错觉这么个人是否在自己生命中真的出现过？

现在这种错觉又发生在了周昭身上。

她走了。

走的时间不长。

但她真的来过吗？

项祎峥微微蹙着眉雕刻着微缩家具椅背上的镂空，他不知道柴思前是否偶尔会想起自己的母亲，想起之后又会是什么感受，但他——

他可能是个无情的人吧。他恨那个女人，但那个女人占满了他的童年。

就这么走了。

就像他的母亲，他的爸爸那样。

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

他对他们的是爱是恨，是留恋，他们从不屑看上一眼。他们不在乎。

或许他对他们的爱恨留恋这些在他们走时就被一并带走了，所以他偶尔想起他们才会有不真实的空洞感。

项祎峥租了一间八十多平的创库当公司生产间，之前上课每天在这干不了几个小时，现在放假了，可以干全天。得趁寒假多赶制点标准款。

要多赚点钱。

他放下刻刀，拿起抛光机给手里的小东西抛光。

然后自己组建起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

不要别人的。

他要自己的。

养育自己的孩子。

他绝不会抛弃他们。

机器抛光后，项祎峥又用800目砂纸手工搓了两边，细粉扫干净，开始上漆。

等等我。

他将上好第一遍漆的微缩家具放在阴凉处阴干。

我马上就有钱了。

我有钱了就向你求婚。

他露出笑容。

下一个！

项祎峥搓搓手，准备继续。

然后他终端来电。

是小十五。小十五让他去公寓找他。

介余子夜这个人啊，项祎峥觉得自从遇上他以后好事就都没断过。就跟福袋似的，抖两下就会掉出来点好东西。

这次又会掉落出来点什么？

他搓搓手，猥琐的样子跟柴思前如出一辙，连轻盈的步伐也变得猥琐了。

“诶。”看到老板上班时间跑了，一个员工说：“这一定是占便宜去了。跟思前碰见好事时候的样子一模一样。鬼鬼祟祟还表现得那么明显，除了他俩也没谁了。”

“所以人家是一对啊。”另一个员工接话。

跑到介余子夜的公寓，介余子夜果然没有令项祎峥失望。介余子夜给项祎峥展示了一个三维模型，然后说：

“你的承诺可以兑现了。这是我未来的婚房，我需要一整套和这个房子相配的融合了现代与东方古典美的实木家具。设计、材料、制作都交给你负责。当然，我说的是负责，你可以请你的老师来跟你合作。当初的合同并不完善，我可以另外支付专门的设计费用。费用多少，你可以跟你的老师商量。原料费你可以在支付时联系我的助理夏天。交付期限为五年。五年后我要结婚。”

项祎峥仔细听着，然后点头。

他真的很感动介余子夜的良苦用心。设计，他确实没有设计全屋家具的经验，多掏一份钱让他去找人帮忙，又知道他没钱买原料，就直接自己付了。

他可一点都没有认为介余子夜是怕他设计不好，或者想多贪钱才这么干的。因为介余子夜知道他不会那么干。就算不给另外的设计费，他也会厚着脸皮去找黄启俊帮忙。

有了这笔设计费，他站在自己老师面前就不是求人了。

他仔细里里外外翻看着三维模型，这是处在园林中占地一千多平米的，一座很高科技现代化，却完美结合东方古典美的单层建筑。

“这么大的地方就一层吗？”

“嗯。”介余子夜点头，“一层好看。”

“好的。”项祎峥仔细看过了，就收起了三维影像，“设计好了我发你。木料你不选吗？你想花多少钱？”

“两个亿以内吧？这个不含制作费用。”介余子夜说：“木料你看着办。不需要是最好的。就比如阴沉木，我也是用不起的。主要是美观。要让人看上去很简洁，但细看又有很多细节。”

项祎峥若有所思地点头。

“制作嘛。哥哥可以跟你们老师工作室合作。”介余子夜说：“费用我给。五年时间说来很长，但对于你们的工作量来说有点紧。当然，我可以加钱。再预付一些给你和你个伙伴。哥哥可以回去商量一下。”

成。

项祎峥转头去找了自己师父，将人拉来和介余子夜见了一面。

成！

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