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鬼
曹瑾在院子里停住脚步。
黄寅追了出去,“你别着急,我不去就是了,你等我一下,这个鬼不是一般的符纸能对付得了的。”
“那要怎么办?”曹瑾说。
黄寅又进了屋,对董远孝说:“居士,你院子里的桃树,我砍一个树枝可以吗?”
“可以。”董远孝说。
“有柴刀吗?”黄寅说。
“没有,就用那菜刀吧。”董远孝说。
黄寅拿着菜刀进了院里,砍下最下面的一根桃枝,只留下根部的一拃来长,一刀一刀削成剑的形状,又小心地把剑尖削出来,放下菜刀,手持小小的桃木剑,扎向自己右手食指,剑尖染上了一片殷红。
“你这是做什么?还没见到鬼,干吗先弄伤自己?”宴永年问。
“这鬼很厉害,普通的桃木剑可能奈何不了它,更何况这位曹居士没有丝毫法力。”黄寅说着,掏出一张符纸,挤着食指上的血,把符咒上的图案又描了一遍,然后把符纸层层裹在桃木剑上,念了个咒,符纸掉落,红色的图案缠绕在剑身上,鲜艳又诡异。
黄寅把裹满符咒的桃木剑递给曹瑾,“本来对付这样的罗刹鬼,我是非去不可的,既然居士坚持不肯让我去,那就带上这个走吧,你把它藏在袖子里,等鬼出现的时候,用这个桃木剑去刺它,只要能刺中鬼,让鬼受伤,你就可以趁机逃跑,如果跑不掉,就想办法把这剑扎进鬼的胸口,杀了他,让它灰飞烟灭。”
曹瑾露出了笑脸,她接过桃木剑,小心地收起来,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十两的银锭子,双手捧着递给黄寅,“多谢道长。”
“用不了这么多,居士给几个铜板就行。”黄寅说。
“几个铜板?你的血就这么廉价吗?”宴永年在一旁愤愤地说。
“道长就收下吧。”曹瑾说着,把银锭放在地上,转身跑出门去,黄寅忙拾了银锭追出门去,却已经不见了人影。
一阵风吹过,忽地就下起雨来,黄寅和宴永年赶忙回到屋里躲雨,黄寅看着银锭上的字,“这是军饷,她怎么会有军饷银?”
“也许是丈夫在军中吧。”纸妖说。
“从北边来的鬼,军饷,不行,这鬼她肯定应付不来,我得赶紧找她去。”黄寅说着就要冒雨出门。
宴永年见外面雨越下越大,一把拉住她,“她都说了不要你管,你还要操这个心干什么?”
“她身上鬼气那么重,再被纠缠下去,就危险了。”黄寅说。
“这么大的雨,你就不操心一下自己?除妖也就算了,阴差的活你也要往自己身上揽?”宴永年说。
阴差?宴永年的话提醒了黄寅,也许阴差知道那鬼的事,黄寅摘下腰间的木牌,把食指上未干的血迹抹上去,招来了阴差。
地上凭空神起一阵烟雾,牟世从烟雾中走来。
“鬼啊!”董远孝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吵闹什么?我那边忙得不行,你又找我干什么?”牟世说。
“大人,你可知道,这县里来了一个罗刹鬼?”黄寅说。
“嗯,是有一个,我今晚正要去收它,怎么了?它惹出什么事了?”牟世说。
黄寅听说,松了口气,“没事,有大人去收,我就放心了。”
“没事不要随便叫我,现在地府忙得很,没工夫跟你闲聊。”牟世说着,消失在了烟雾中。
“我就说吧,鬼的事就交给鬼差,他自会处理。”宴永年说。
黄寅去看了看董远孝,见他只是晕倒了,并无大碍,才抬头看向宴永年,“你能看见鬼差?”
宴永年愣了一下,“能啊。”
“世间也有这种特殊的人,天生就能看见鬼魂。”纸妖说。
“嗯,也是。”黄寅点点头。
纸妖抬手轻轻拍打着董远孝的脸,“董公子,醒醒。”
董远孝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纸妖,“你是谁?”
“吓失忆了?”纸妖说。
董远孝转头看看四周,才终于清醒过来,“刚才那是什么?又是鬼吗?”
“你怎么不问他为什么能看见鬼差?”宴永年对黄寅说。
“他生过鬼疮,又因为除疮丢了半条命,在鬼门关前徘徊的人,当然能看见鬼差。”黄寅说。
“道长,不知这除疮收费多少?”董远孝说。
“也不拘多少,居士随便给就行。”黄寅说。
董远孝站起身去了里屋,不一会儿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吊钱,“我积蓄不多,这些钱,道长留着作盘费吧。”
黄寅接过,拆开线结,拿下几枚,剩下的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既然居士积蓄不多,我也不好多取,近日来盘费还有不少,我少收点就行。”
“道长辛苦一番,只拿几文钱,这怎么好意思。”董远孝说。
“以后小心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