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鬼
柳阿婆赶忙去扶,余宝菊捂着胸口蜷缩在地上,表情痛苦,几乎不能呼吸。
“阿菊!阿菊!”柳阿婆惊慌地呼唤着。
黄寅抽出盘在腰上的软鞭,啪!啪!两声用力抽向余宝菊的旁边。
余宝菊顿觉胸口的挤压消失了,她松了口气,用胳膊撑起身体,“娘,你别着急,我没事。”
“都疼成这样了,你还说没事。”柳阿婆心疼地流下了眼泪。
黄寅走过来,把余宝菊扶起来,“胸口还疼吗?”
余宝菊重重地呼吸了几口,又动了动胳膊,脸上现出惊喜的神色,“不疼了,娘,我不疼了。”
“真的吗?”柳阿婆不敢相信,只是从里面走出来,怎么突然就不疼了,对了,刚才听到了鞭子响,柳阿婆看了看黄寅手上的鞭子,顿时明了,向黄寅鞠躬下拜,“多谢道长。”
黄寅赶忙出手扶住柳阿婆的胳膊,“举手之劳而已,就当是偿还阿婆的留宿之恩了。”
“黄道长,不知我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余宝菊问道。
“外面说话不方便,咱们进屋说吧。”黄寅说。
“好,对,进屋说。”柳阿婆乐呵呵地说。
三人进了堂屋,分别落座,柳阿婆看到余宝菊不再捂着胸口,总算是放下心来,“道长,阿菊的病,算是彻底好了吗?”
“那倒没有,不过,问题不大,余居士,听说你和你丈夫很是恩爱?”黄寅看向余宝菊,那男人还在她背后,只不过刚挨了两鞭子,不敢再靠近。
“是,我家官人待我很好,只可惜他走得早。”余宝菊想到丈夫,神色哀怨。
“你突发胸口疼的那天,可有去过坟上祭扫?”黄寅问。
“没有。”余宝菊摇摇头,“那天不是节日也不是祭日,我并没有去看官人。”
“那你有没有做一些你丈夫平时讨厌的事?”黄寅问。
“为什么这么样问?难道我的病,跟我家官人有关系?”余宝菊瞪大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阿升都走了好几年了,怎么会跟他有关系?”柳阿婆手扶着桌面,内心狐疑。
“确实跟你家官人有关系,你最好能想起来,那天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黄寅说。
“怎么会这样?”想到死去的丈夫竟能让自己生病,余宝菊心里心生恐惧。
“不可能,这跟阿升肯定没关系,那天阿菊根本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出了一趟院门,也马上回来了。”柳阿婆说。
“出去做了什么,为什么马上就回来了?”黄寅问。
“为什么马上回来?”柳阿婆稍稍偏着头思索,“好像是有什么人来串门,我和阿菊送人出门,人走了,就回来了。”
“我想起来!”余宝菊突然说,“是刘家婶婶,她说要给我说一门亲事,被我拒绝了。”
听到亲事两个字,余宝菊身后的男人突然睁大了眼睛,狠狠地盯着黄寅。
“哦,对,是有这么一回事。”柳阿婆说,“你是说我儿子,不想让阿菊改嫁,所以才作祟让阿菊生病。”
“差不多是这么回事,你儿子恐怕自从死后,鬼魂一直在这房子里,从未离开,他如今已经变成怨鬼,也想把你儿媳永远束缚在这房子里。”黄寅说。
“我儿子还在这房子里?”柳阿婆很吃惊,扭过头到处看,却什么也没看见。
“在,他一直守在余居士的身边,寸步不离。”黄寅说。
余宝菊转过头向身后看,眼中有恐惧也有不安,“黄道长,我怎么看不见他在哪?”
“他以鬼魂的身份在人间逗留太久,又只凭怨念支撑,已经接近消亡了,你们自然感受不到。”黄寅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夹在两指之间,甩向余宝菊身后,符咒贴在了男人的脑门上。
余宝菊和柳阿婆看向符咒的方向,男人的身影显现,顿时都吓了一跳。
“阿,阿升?”柳阿婆手撑着着桌面,颤抖着站起身。
“官人?”余宝菊呼唤了一声,没有起身,也不敢靠近。
柳阿婆走到儿子的鬼魂面前,既惊惧又痛心,她伸手想要抚摸儿子的脸,手却从儿子的身体中穿过,她没办法碰触到儿子。“傻孩子,你都死了,还怨恨什么呢?”
鬼魂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依旧死死瞪着余宝菊。
“夫妻俩感情深,看样子,他是放心不下余居士。”黄寅问。
余宝菊看了那鬼魂一眼,又低下头,声音里带着嘲讽,“我看未必。”
柳阿婆回过头来,脸上带着泪,“阿菊,你为什么这么说话?你和阿升一向和睦,不是吗?”
“他活着的时候确实是,但他现在死了,还想让我为他守寡。”余宝菊抬头看着柳阿婆,眼神倔强,“我才不会为了他,孤苦一生,我想改嫁就改嫁。”
“阿菊……”柳阿婆擦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