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爱?何为爱?从未有人教过她何为爱,她也不配。她只要活着,她要站在云端,无所顾忌做这大齐真正的主人,佛挡杀佛,遇神杀神。
暮色渐沉,昏黄的余晖从梨花龙纹多宝阁上层层划过,终于传来一声轻响。
“主子,查清楚了,赵蘅如今文渊阁从五品侍读学士,昭月十二年进士,中探花后拜入严嵩门下。祖籍中州胡耀郡眉山县,祖上曾官拜户部侍郎,如今家道中落,家中只余一个寡母……”
萧辰昱眼中已经掩盖不住森冷之意,竟然同书中所写,一,模,一,样……好样的,不过一个寒门学子,竟然有如此能耐,在这满朝文武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做大,计谋得逞取朕而代之。
“人呢?”她咬牙切齿地道。
“属下……没抓到人。此人如今住在严府,府内守卫森严,今日没寻着机会,怕贸然动手会打草惊蛇,属下便留人守在府外,先行回禀。”
呆在严嵩府里,呵,呆在天王老子府里也得死。
萧辰昱挑眉,唇角勾出惑人的弧度,“这人入朝为官五年,总有与之不对付之人,如今升迁考核在即,遭同僚嫉妒误伤也属正常,你说呢。”
“属下明白。”
……
又躺了五日,勉强能做起身来,月瑶将她轻放在贵妃榻上,又把熏笼往这边挪了挪才道,“陛下又跟小侯爷吵架了吗?”
“怎么,何出此言?”萧辰昱撇了她一眼,便看透了她的小心思,“若是嘴馋便自己召人出去买,在朕身边当差还差了你的银钱不成,就指着别人养活你那小馋嘴了。”
“哎呀,陛下~奴婢才不是嘴馋,只是这几日总是瞧见小侯爷在殿外送了东西进来,又不通报,每次都是在门口来来回回地踱步,好奇罢了。”月瑶说着又往外殿瞅了几眼。
“既然好奇,何不亲自出去问问?”看着月瑶微微泛红的脸颊,萧辰昱脑中突然冒出了念头,月瑶会不会心仪谢蕴。
要如何面对此人,她还未考虑清楚,但今后是绝不会再同往日一般交好。月瑶跟在自己身边已经十多年了,是打小的心腹,不论自己和谢蕴是如何闹翻的,他都算不上良配。
萧辰昱语气虽温和,但脸色看起来确实不算太好,月瑶摇了摇头,“奴婢要寸步不离的跟着陛下,小侯爷再如何与奴婢们玩笑,哄奴婢们开心也是为了让奴婢们为他说上几句好话。既然他自己都没脸进来见您,那他就是坏人,奴婢们自然不会招呼他进来惹您心烦。”
这几近天真纯粹的话语说进了萧辰昱的心里,月瑶、月洳、月影、月澜她们几个是当初她从千机楼里带回来的孤儿,一同训练、一同生活,自是与旁人不同的情分。
手中的热茶氤氲着雾气,逐渐模糊了些视线,萧辰昱道,“月瑶,上个月朕听了个戏,有个女子上辈子与自己的青梅竹马反目成仇,后来两人……被他……,如今重来一世,你说她该杀了这些人以绝后患呢,还是远离他们另寻出路呢?”
月瑶听着愣了愣,沉默了半晌才道,“陛下,奴婢斗胆一言,上辈子的故事确实悲惨,但今生一切都尚未发生,若从头将一切抹杀虽不失为一种杜绝隐患的方法,但若这些人死了,换另一些人更坏的人出现,再行伤害之举,若没有防备的话,未尝不是新一轮的悲剧。”
“那你认为当如何?”
“奴婢认为,不如将这当做是一种错误选择的预警,避开它选择其他,不就可以增加此生获得新生的可能性了吗?”
新生……新生,萧辰昱面色缓和了些,“此言有理。”
月瑶跪在她身后轻柔的捏着肩膀,“陛下这几日郁郁寡欢就是因为这个吗?奴婢觉得,这就是命,有的人命好,有的人运气确实差了一些。就像下月要进京的那个镇北王府的小郡主,听说虽然得王爷宠爱,但王爷出征在外,小姑娘性子软弱被一府的侍妾磋磨的不成样子。不得已,王爷才将她送来京中呢,但凡还有一点办法,谁又愿意背井离乡……不不不,奴婢说错话了,来皇城才是享清福呢。”
月瑶说着说着便飘了嘴,赶紧轻轻拍了两下自己的脸,一边瞧着萧辰昱的脸色一边请罪。
萧辰昱轻笑了一声,“恕你无罪,你这从何处听来的,朕都不知镇北王府的人何时归京,你们道是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奴婢也是听容华姑姑的侄儿,就是那个锦衣卫千户说的呢,那日奴婢去御珍楼取花样,路过的时候听了几耳朵。”
“你这耳朵就专听八卦,寻着音儿就过去了是不。”萧辰昱转身敲了敲她的脑袋。“你呀,猫的胆子比天大,也不怕哪天听着什么秘辛被灭了口。”
“奴婢可是小旋风,这宫里的人可逮不住奴婢。”月瑶一脸骄傲。
镇北王府的小郡主……当年她才不过七八岁,长乐长公主替嫁之事闹的满城风雨。
两国联姻,太后舍不得自家侄女外嫁,竟将已与镇国公世子交换了庚贴的长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