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
可能是富二代创业,有钱又有人脉,存活下来的概率比较大。
傍晚。
温簌拎着打包盒回家,从电梯里出来,正预备敲敲对面的门——
门突然自己开了。
顾南钧抱着手臂在他家门前站着,先发制人道,“对门的吧?咱认识认识。”
温簌有些发愣,只见下一步顾南钧轻易跨出门槛,站到她跟前来。
她和他距离直线缩短。
逼着她偷看。
这不偷看天理难容!
临门一脚,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期待。只在心里求求,顾南钧不会记得她。她还没想好怎么和偶像做朋友。觉得自己做个劝学的朋友,太残忍了一点。
虽然她是狂热事业粉,但是正主是个佛系的连热搜都不想上的打工人。
矛盾矛盾还是矛盾。
不要记得她~
“我前些天晚上净听见你这叮铃咣啷地响了,你是刚搬进来?”他问。
温簌:“……”
她一时间没有组织好语言,到嘴边的话磕磕绊绊,“……我是吵到你了吗?”
顾南钧似乎有几分懵。
温簌抬着头,脸红扑扑的。
他一直在看她哦。
算了吧虽然知道他看不见但是还是……
温簌默默地带好了口罩。
“没。”顾南钧说话,侧脸抽动了一下,像是有些尴尬,“贴在门前才能听到,而且……我也不觉得烦。”
“……”
温簌唇角微弯,胆子大了起来,“我今天给你带了几道很好吃的清淡菜,我知道你是湘江人,无辣不欢,但现在生病,重要的是要忌口,所以就尝试一下,好不好?”
顾南钧轻微皱眉,一时间没有回答。
温簌迅速察觉到了,她这话在心里想象过很多次,几乎成了独自在家的口头禅。
但顾哥不记得你,知道你是谁啊?
你用什么证明你不是肖想他的私生饭!
而且顾哥现在是残障人士,肯定也会更敏感,需要更多的关爱。
她干巴巴补充,“我没有恶意的,我是你的歌迷……”
“我知道。”顾南钧打断她,释然一笑,朝她伸出手。
“?”
“给我吧。”
“……”
温簌轻轻将打包袋放在他手里。
“你叫什么名字?”
温簌抬头,见他将袋子轻轻抱在怀中,目光柔和。
她放心。
起码是真的没印象了 。
那双瞳是琥珀色,仿佛将高山流水囊括其中,发出熠熠星光。
真得好好看啊。
她看了一眼便低头。
指尖在自然下垂地围巾处打转,慢吞吞道,“我姓温,你可以叫我簌簌。”
“su,是哪个字?”
温簌恍惚了,他曾经问过她的名字,就是这个字。
她重复说,“就是那个拟声字。书本翻动的簌簌声,树叶落下的簌簌声。”
顾南钧笑了一声,“知道了。”
回屋里关上门。
温簌机械地摘围巾脱外套,到家里的沙发上,呆愣坐了一刻钟。
她忽而闭上眼,垂倒在一侧沙发上,缩成一团。
心跳脱离缓慢的停顿,开始极速加快。
有点想哭。
像极了爱情公寓里的台词,最想见的人就住在她对面。
在距离她不到一百米的地方。
记忆深处有一个画面,呼之欲出。
大一那年,温簌第一次在学校的操场见到一个少年。
少年在操场中央,周围满是人,外围的人挤不进去前排的地盘,又正是夜晚,一旦人影绰绰就会看不见。
那是个凉爽的秋天。
温簌独自一人在操场上空的看台,脖子上挂了一个老旧的望远镜。
她全程站在黑暗中,看着那个中心位置渐渐变成人山人海,有些好奇。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让这么多男男女女挤破了头也要看?
于是温簌拿望远镜看向操场中央。
那里点了一个小圆筒灯,坐着一个拿吉他的人。
他松弛自然地盘腿而坐,阵阵秋风拂过,将他幻化成温柔的代名词。不过这份温柔里带着时不时的狂野,仿佛自己就是那自由的风。
模样只能看见个侧脸,干净的过分。
他用吉他弹出了一场听觉盛宴。
透过那个发着光的音响,传到温簌耳朵里,带着无穷无尽的向往和生命力。
温簌有被感染到,她第一次听到那么富有节奏和听感的弹奏,像交响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