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云来客栈

“客似云来”，云来客栈这个名字起得非常好。

高高的大厅挂着数十只金黄灯笼，高低错落，将大堂照得金碧辉煌，美轮美奂。两边各设一座木质楼梯，连接至二楼。

大堂分成了里外两进。外间主要供给打尖吃饭的客人，人头攒动，小二吆喝不断，热闹异常；里间主要是供住宿的客人日常饮食所用，与外间有一道水晶做的门帘相隔，里外隐约可望，但略微清净些。

寒霜四人好不容易找了角落一个空桌子坐下，小二动作麻利，拿了菜单上来，竟有数十样菜色，密密麻麻写了好几页。

那小二甚有眼色，一眼便看出寒霜在四人中占据核心地位，勾着腰将菜单恭敬地递予寒霜手中。

小玉衡今日又是女装打扮，一把抢过菜单去，嚷道：“主人，我来帮你点。”

一边捡那最贵的最奇的菜色尽皆点了一遍，心中暗笑：“好不容易等到那臭卫九霄请吃一顿饭，需得一次性把以往欠的都一并吃回来。”

卫九霄自然知她那点小心思，不过他今日心情似乎甚好，竟一点儿也没在意，从怀中取出一大袋金子来，交到小二手中，嘱咐道：“除了这桌酒菜，再去准备两个相邻的房间，差人收拾干净了，我们要在这里住上几日。”

那小二捧着金子喜滋滋地准备去了。

小玉衡好奇问道：“两个房间？莫不是我和主人一间，你和叶风一间？”

卫九霄淡淡一笑，道：“错。我和你主人一间，你和叶风一间。”

小玉衡不服气道：“凭什么是你和主人同一间？”

卫九霄道：“你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若那人来了，你可有能力保护你家主人？”

小玉衡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理，但是嘴上依然抬杠道：“那为何不是叶风同主人一间？他的功夫可也是万里挑一的。”

卫九霄笑道：“我以为，你自是不喜欢同我住一间的。”

小玉衡顿时泄了气！是了，如果同他住在一起，还不如把自己打回原形，变成一只小狐狸呢。

及至送上菜来，就连寒霜也不禁惊叹。这客栈的菜色竟不比忘川楼中的差呢，食材口味暂且不说，光那盛放食物的杯盘碗碟就格外精致，独具一格，很有些仙家之气。

这无间渡虽然无花可开，但这客栈却给每个桌边均放置了绢布做成的盆栽，有牡丹花的，有蔷薇花的，有海棠花的，有丁香花的，有月季花的等等，不同种类应有尽有，盆盆花叶俱备，纹理颜色甚是逼真。

寒霜桌边放的乃是一盆紫红色大丽花。

“这客栈的老板娘怕是个大美人吧，否则也难有这样的情调。”寒霜笑赞道。

因卫九霄早就给寒霜备好了几颗紫红果子，所以寒霜不敢多吃，只捡那些新鲜芦笋、家常蘑菇、河中水芹、雪白马蹄等素菜略微品尝了几口。

玉衡却兴奋得大块朵颐。尤其最爱那一道招牌点心“云来叉烧包”，肉香四溢，甜腻爽口。光她一人就吃光了整盘六只叉烧包。

忽听“啪”的一声巨响，堂中一个大汉一掌拍在桌上，叫道：“你家老板娘呢？快叫她下来。这破酒一点酒味都没有，是不是掺水了？竟敢糊弄本大爷。”

桌上另有两名跟他一起的汉子也将手中杯子在地上砸个粉碎，嚷道：“就是，快叫你们老板娘出来。”

早有小二慌忙进后堂报告去了。

“哎呀，你个不懂事的，怎地得罪了贵客？”一个极为娇媚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大堂众人尽皆向楼上望去。

只见一只白皙的玉手掀了二楼的水晶珠帘，露出一个白衣美人来，约莫三十来岁年纪，头上戴着两只玉钗，一只粉色宫花，一束乌黑长发从左肩前胸垂下，身姿妖娆丰满，手上拿着一张粉色锦帕，风情万种走下楼来。

那老板娘走到那大汉跟前，将素手往他肩上轻轻一搭，问道：“客官，对小店可有哪些不满意？说出来，柳三娘立马改进。”

原来这客栈老板娘名叫柳三娘。

见这么个美人靠在自己身边，身上香气扑鼻，那大汉瞬间没了脾气，笑道：“三娘，你尝尝这酒。”

老板娘倒了一碗喝上一口，用锦帕擦一擦红唇，笑道：“哎呀，我这小二不懂事，竟给客官上了这洞房花烛夜才用的合卺酒来。想那洞房里喝的酒，酒劲自然不能太大了，万一醉了岂不是得罪了新娘子？”

语声轻浮，听得周边的几位男客人尽皆笑了。

只见老板娘一面对边上小二使个眼色，那小二赶紧搬了一坛新酒来。

老板娘单手接在手中，“啪”的一声打开酒封，倒了一杯到碗里，喂到那大汉嘴边，笑道：“这是本店最出名的酒‘两把刀’，客官尝尝可还合口味？这一坛酒就算是三娘请大伙的。”

那大汉目中轻佻，凑过脸来大口饮了，将她手儿趁机摸上一把，仰天赞道：“好酒！堂堂男人，怎舍得占女人便宜，这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