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星球(22)
话分两头。 鸟人骑着四翼鸟,踏入遮天树的地界,终于遇到了他的噩梦——捕鸟蛛。 第一次被袭击,他那半截破烂的长矛就被这些蜘蛛给拽走了,甚至还连带着四翼鸟一起。他摔下来,折断了右边的翅膀。 来不及哀悼,他就得找头顶有遮蔽的地方。最终,他只能徘徊在遮天树的边缘位置,跟阿猫阿狗抢夺地盘。 他有些沮丧地看着外面,郁笛会不会已经被吃掉了? 应该一直跟着她的......费那么大劲驯服的四翼鸟,他本想当作礼物送给郁笛。他不懂为什么荒野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只两天,郁笛就等不住了。 翅膀好痛—— 等等,那是什么? 远处有一个黑点在路面上移动,鸟人竖瞳缩起,紧盯着它——似乎,像是个人? 那黑点并没朝着鸟人的方向来,只是横过了一个街口,很快便消失在楼厦之后。鸟人有预感,那一定是郁笛! 等等我啊! 鸟人着急地想要出去,可四翼鸟的尸骨却被抛在了藏身处的外面。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接受郁笛再次不见踪影的事实。 怎么办?她要去哪里?鸟人站在窗边盯着头顶的树荫,忽地有了一个想法。 那些下垂的气根,有的飘荡在空中,有的已经长进了地里。他在丛林中也见过很多根的树,这些根成长起来成为树干,足以支撑顶上的枝叶。那一小圈树林,其实都只是一棵树罢了。 由于霸占的土地面积很大,这种树的主干粗壮异常。无数动物寄居其上,生老病死,又反过来滋养树。 想要弄死这种树,若不能砍断它的主干,便要从起着支撑与吸收养分作用的副根着手。他曾亲眼见过那巨大的枝桠,因为被撞断了支撑它的树干而折断落地。眼前这棵树,和丛林里那个长得差不多,他想,弱点应该也一样。 已经撞上了河岸的郁笛,不知道鸟人为了追上她的脚步吃尽了苦头。她的船被那龙蛇鱼来回撞击,漏水漏得愈发厉害。伞布的防水有限,里边包着的都是不耐泡的零件,长时间这样肯定不行。 她只好捏了一块大肉干,将龙蛇鱼引得远远的,连忙上岸把另一边船上载着的东西取下来。 这里的岸上树木不少,又开始泛那令人作呕的腥气了,郁笛蒙住口鼻,迅速将所有东西理好,沿着湖岸继续前行。 湿漉漉的土地并不好走,有的地方表面上很坚实,实际上一踩就是一个泥坑。她拖着那么重的东西,实在是没法长途跋涉。 郁笛抬头瞅了一眼天色,打算再往远离水面的地方走一走,看有没有干燥的地面,让她能想办法把充好电的发动机利用一下。 可她越走越觉得费力,原本踩下去只会淹到脚踝的泥水,现在最深竟没过了小腿。她试着换了好几个方向,都是一样的情况。 郁笛只好回到湖边去,涉浅水而行,夜里便爬到树上凑合凑合。这段路将郁笛原本预计的进度拖慢了许多,渡湖省下来的时间,几乎被消耗殆尽。 肉干吃完了,郁笛只能抓蛇来填肚子,有次甚至还砍跑了一条鳄鱼......湿气太重,火不好生。在这里走了十几天路,比在丛林中生活三个月还折磨人,终于踩上坚实土地时,郁笛满头满脸都被泥巴糊着,身上的衣服也压根看不出原样了。 阳光正好,郁笛脱掉鞋袜,让委屈了十几天的双脚好好透了透气。 离开湿地,腥味轻了些。郁笛将车架装在轮子上,慢慢拉着往前走。如她所推测,这湖水的确有个源头。东边本该流经这个区域南方的大河决堤,灌入了这块盆地。 但盆地内部也有高低,靠北的部分比南边略微高那么一些,水到了这里漫上来,没有深到成湖,却也淹了一层地表,导致这一带变成了湿地。 但由于这里相对比较干旱,冲上来的水被晒干了,宽阔的入河口只剩下了一小部分,河滩内光秃秃的,除了杂草,什么也没有。 郁笛在沿着河滩向东,终于,草植渐渐消失,她见到了荒漠。 走到这里,已经是冬天了。温度很低,一天中大部分时间,她都必须在火堆旁边待着。一些成群的中小型牲口生活在这个地方,郁笛看着它们身上厚重的毛,非常眼馋。 但这些牲口从不落单行动,郁笛能想办法对付其中一只,却对付不了一群,顶多只能跟在它们后面,捡点能用来烧的东西......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郁笛凌晨睡不着觉,守着火堆发呆时,耳朵微动,恰好听到了两个群落之间冲突的声音。也不知道那声音究竟是羊叫还是驴叫,总之,两边为了争夺一处天然形成的地洞打了起来。 她拎着斧头便凑了过去,瞧着两方在曦光下斗得你死我活,偷偷砍死一头乱跑出来找不到妈妈的小羔子,扛着就跑。 它们闹出的动静这样大,照样吸引了其他猎食者的注意。惨败的群落不仅丢了这么一只幼崽,不少壮年的成体也因为受伤,跟不上大部队逃跑,落入野豺之口。 郁笛并不是很关心这两个群落之间的恩怨,她正哼着歌儿给这小羔子剥皮。感谢老天爷,她现在不仅有了好几天的口粮,甚至还有了一件皮草——纯天然的那种! 太久没吃正经东西,一下子纳入这么多肉和油脂,郁笛的胃不争气地疼了起来。没有药,她只能硬抗。 这儿虽因为那些牲口群落的存在,掠食者们食物资源丰富,攻击性没那么强,但若郁笛昏倒了,它们倒也不介意来点新鲜口味的加餐。 郁笛将火生得很旺,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