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他们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安静地温习着手中的内容。

“薇薇，早啊！”何俊良一脚踏入教室门，热情地同季薇打着招呼，“季慎，你也早。”

待学生们到齐了后，季怀安如往常一般讲课，许是第一天有太多的过年新鲜事还没来得及分享，又或许是太久没上过课，每个人都神采飞扬，聚精会神地听着课。

第一堂课，季怀安上的最为轻松，下课钟声悠悠响起，他却短暂地失明了半刻，而也正是这半刻钟让他倍加流汗。

春寒料峭的日子，止不住打着寒颤，也只维持了半刻，当第一个孩子靠近他的身边，身上的不适的感觉豁然消失，只剩下舒爽。

“夫子，”陈楚一走上讲台来，将一张写满了字符的纸稿摊开在他面前，“试题我都做完了，有几处我不解的地方。”

季怀安拿起端详着讲了几道题目，又扫了眼他需要答疑的问题，不说这下课十分钟，哪怕用午休的时间都不够用，便让他先回家，等下午散学时再同他课后讲解。

他和陈初一一同踏出教室门，见赵花还没有回家，在院子里和猫儿玩得正欢，“夫子，陈哥。”

陈楚一皱着眉头，关切地开了口，“怎么还不回家，等会赵婶又该着急了。”

“没事的，初一，今日我同阿娘说了会晚点回去，我有事找夫子，你先回去吧。”

赵花淡淡笑了笑，随即来到季怀安身边，从麻布书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副卷轴，“夫子，这是我过年时画得最满意的一副，你看看行吗？”

他只随意扫了眼，画中人裹着一身青衫，面容温顺带笑，就连根根发丝笔墨有轻有重，仿佛这等会就走了出来，不难看出女孩在上面花费的心思有多少。

只是同他记忆中的刘文青略有出入，这画中的人分明比现实中的刘文青要好看点，季怀安惊叹于女孩的画技，却也不敢打包票他喜欢，旁人也会喜欢。

“我觉得很不错，但这幅画还得要刘二公子定夺，你若是不放心，可以带上笔墨同他约好再见一面。”季怀安温柔地摸着女孩的头发，说道:“听你娘说你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作画，就是为了这副吧。”

赵花面上正经，但手指的小动作掩盖着女孩内心的慌乱，义正言辞解释道：“刘二公子很看好我，我不想让他失望，我也不想让夫子失望。”

“无事，记得按时吃饭，别让阿娘担忧了，初一还在等你回家呢。”季怀安将画卷还了给赵花，仍旧不忘了再称赞一声，“你已经很棒了。”

女孩身形一顿，将画卷谨慎地放回书袋里，应道：“多谢夫子，我知道了，我先和初一回家了，夫子再见！”

季怀安走近厨房没见孟珏的身影，季慎从灶台边探出个脑袋突然提议道：“夫子，我见你同初一讲的题目，我也通晓这些道理，若是你忙的话，不妨让我来试试。”

“行啊，今日散课后我也无事，你给他讲着，我也在旁边听。”季怀安见少年愿意主动分担他的担子，自是开心不过。

不该啊，这个时候了，孟珏难不成在在书房看书忘了时间，季怀安从橱柜里拿出等会要吃的菜，边说道：“季慎，你等会去书房喊下孟珏，该吃饭了。”

“夫子，孟先生说今日县里会送来一批新树苗，他去看看，若是赶不回来用午膳，就别等他了。”季慎将柴火对折塞进灶膛里，瞥了眼夫子，起身说道：“我去门口看看，孟先生回来了没。”

季薇去拿锄头正好路过厨房，听他们在聊孟先生，便说了声，“孟先生刚回来，正在院子里种树哩。”

巨大的身影将走了进来，堵住了大半扇门，乐呵道：“这才多久不见，怀安就开始挂念了？”孟珏就半倚靠在门边，手上满是泥土，并不打算进来。

季怀安瞅了他一眼，没有接他的话，问道：“去县上买了些什么树苗？”

“没见着槐花树苗，便只买了棵板栗树和橘树，这会也快吃饭了，我先去把树种了。”孟珏转身朝院子里走去，拾起锄头就开始吭哧挖坑。

季薇帮着他扶着树苗，季怀安透过门瞧见这副模样，不觉想到去年那个夏天，也是这般，平静的日子总是让人惫懒。

不知不觉他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这么久了，早已习惯了粗茶淡饭的生活，院子里的两颗树苗，桃树种在了墙角，等到枝叶茂盛时又可遮蔽烈日。

橘树种在了前院门边，想着或许再等上几年，秋季来时，门口就会挂上许多小灯笼，十分喜庆。

时间漫长而短暂，这般悠悠地流逝在每个人的面庞身躯上，今年的春天来得格外得早，格外得明媚，这才二月时，院子外的两棵树，来时还是只光秃秃的枝干，在棕褐的枝干尖点缀着几点新绿，这会已经抽出了新芽，在春风中盎然摇曳。

今日本应该是读书上学的日子，可教室里不见任何人影，就连季怀安也不在家中，季薇也陪同他去县里陪考去了。

一榜又一榜，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