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昌宁郡主拿着手里的菜单,一道道审阅,念姿站在一旁耐心祥尽,两人说道了半晌,郡主才缓缓放下了菜单,显得颇有些倦怠
“顾娘子,这菜单开得到是不错,菜式安排得也很妥当,只是这字……瞧得我都眼花缭乱了。”
念姿害羞道
“劳累郡主了,打小字便练得不像样,念姿性子急,坐不住练。”
昌宁郡主吩咐女使取来了文房,自个把菜单写了一遍,念姿实没料到,她居然写了一手字体娟秀,线条柔美、朴素而不浓艳,深沉而不恣狂的簪花小楷。
这回念姿到是真的心悦诚服了,连连赞叹
郡主乜了她一眼
“顾娘子以后勤加练习便是。”
言毕递过一张面额稍大的交子
“也罢!就这样先去置备吧!若是叫府中的厨娘去备料,恐会不合你心意,即是你做席,还是你自个去挑才是。”
念姿望了望手中的交子
“郡主,备料也用不了这许多。”
郡主淡声道
“余下的便给顾娘子添置些喜欢的东西吧!没有要你白辛苦的道理。”
念姿自是欢喜谢恩,行了礼刚要出门,一女使端着一碗汤药进来,慌慌张张竟与她撞了个满怀,汤药悉数泼在了念姿的身上,女使吓得跪倒在地,只听身后一人骂道
“成日里毛毛躁躁的,赶着去投胎么?”
进来一个年约五旬的妇人,身形精瘦,目光锐利。
昌宁郡主道
“嬷嬷何必动怒,她若是再如此,打发走人便成。”
那女使抖抖颤颤的伏在地上,连声讨饶,念姿不免心生怜悯,忍不住帮她求情道
“我这衣裳也没脏多少?郡主便饶她这一回吧!”
昌宁郡主冷冷道
“今儿瞧在顾娘子面上,便饶你这回,还有下次,便让嬷嬷将你打发出去,随意配个人。”
女使伏在地上千恩万谢。
嬷嬷喝斥
“还杵在这里做甚,在去给郡主盛一碗上来。”
女使慌忙退了出去,昌宁郡主蹙着眉道
“这药日日都喝,实在苦得很,洒了便洒了,不喝也罢。”
嬷嬷换了副慈爱的笑脸
“说孩子话了不是……这药岂有不吃的道理,姑爷还等着你给他添上一儿半女呢。”
念姿见她俩说体己话,便默默退了出来,昌宁郡主的贴身女使蕊莲引着她出郡主府,二人一前一后走在游廊上,远远的却见园子中,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娘子,生得眉眼清秀,略有姿色,正笑盈盈的与良识叙话。
念姿好奇问蕊莲,此女子是谁?怎么见了郡马也不避让。
蕊莲笑道
“顾娘子莫要见怪,她是刘嬷嬷的小女,名唤五儿,刘嬷嬷以前是宜太妃的陪房女使,从小带大郡主,与郡主甚是亲厚,太妃薨后,她便随郡主出宮到了郡主府,五儿经常过来找郡主玩儿,与郡马也熟络得很,所以便也无需避闲了。”
这厢念姿回到了绿芜小院,脱了衣裳让芝兰去洗,芝兰拿起衣裳随意的嗅了嗅
“姑娘这是给谁洒了一身,一股子蓇蓉味……”
念姿边换衣裳边嘟囔道
“蓇蓉是什么?”
芝兰扁了扁嘴
“这味药,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脏得很呐,女子长期服用,便不会育儿了。”
念姿被吓了到,宛如被雷击一般的跳了起来,停了手中的动作,一把抓住芝兰道
“你可是记错了……这蓇蓉当真长期服食,便不能育儿。”
芝兰自知说漏了嘴,索性便道
“怎会记错,当年在常关,夫人重金买了已做成粉沫的蓇蓉,命我每日悄悄加入李氏的膳食中,我初时也不知这是一味什么药,后来夫人怕我声张,便告诉了我是可以令女子不育的蓇蓉,当时我也是吓坏了,可夫人对我说,若不如此,李氏再添些子嗣,恐姑娘你日后无容身之处,我想到姑娘的前程,便打烂牙齿往肚里吞了,凭谁都没告诉,姑娘也看见了,这么些年,李氏除了小少爷,不是也没再添一儿半女么,想是这蓇蓉确实有令女子不能育儿的功效……如今夫人都不在人世了,咱们也来了京都,便是告之姑娘也无妨,芝兰以前日日闻这蓇蓉的味道,姑娘说,我可会记错。”
念姿一时呆楞,想不到母亲如此端雅的人,为了自己的女儿,在这宅院争斗中,竟也能如此的豁得出去。
芝兰看她一时之间难已消化,宽慰她道
“姑娘心中也无需介怀,这宅院内斗,自古有之,李氏嚣张跋扈,自己有了子嗣,便凭着老爷的宠爱,不把当家主母放在眼中,若不是她咄咄逼人,夫人那样胸襟,岂会容不下她!”
念姿心绪难平
“母亲这样对李氏,也算情有可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