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

宋聿翎曾经想过坦白，但是坦白的结果他与秦瑶光都承受不起。

秦瑶光不愿意失了自由，他也不愿意丢了这份感情。

与其日后埋怨，不如现在守口如瓶，他不承认，父皇跟皇祖母再怀疑也都无济于事。

宋聿翎再次否认:“没有的事，皇祖母不必多心。”

“那你为何迟迟不愿意选太子妃？如果说先前有贵妃从中作梗，如今贵妃跟二皇子都已经离了宫，你也再也没了阻碍，为何不早日相看太子妃？你这年岁也不小了，从前还能拖一拖，如今是半点都拖不得了。你可知，你父皇心心念念盼着的便是你早日成家？”

太后谆谆教诲字字在理，可宋聿翎却只能在心中说一句抱歉:“皇祖母，孙儿暂时还没瞧见合适的人选，待有合适的，一定早日完婚。”

太后心急，气地背过了身子:“你不相看怎么有合适的？”

合不合适得相处了才能知道，哪有人还没开始就放言说不合适，未免性子太过古怪了。

宋聿翎能说什么？只能顶着压力，替自己辩解一二。

他并非不想，只是未曾遇到合适的人。若是随随便便成婚，最后只能是一对怨偶。纵然贵妃已经不在宫里了，宋聿翎还是昧着良心拿她跟父皇举例，言明若是选到不合适的，最后结果便是父皇和贵妃这样的。

太后听着又好气又好笑，横了他一眼:“你就欺负贵妃如今不能开口罢了。”

宋聿翎便知，这回算是被他成功糊弄过去了。

可这也仅仅是一时的，日后这样的质问还会有，并且随着他年龄的增长，成婚的压力也会越来越大。

宋聿翎自信能顶住这份压力，不过也是仗着父皇给他的底气罢了。他们父子二人并非寻常的皇室父子，父皇待他的关切之心不是假的，不会明知他不愿，还要逼着他成婚。

可是朝中那些人，却未必了，他们一向喜欢顶着冠冕堂皇的借口插手皇家之事。

宋聿翎如今便迫切的想要在朝中重新培植力量，起码，有人逼婚的时候，得有另一拨人替他说话。

宋聿翎这边除了顶着催婚压力，还得每日分出心神来照顾皇上。

太后催婚，一方面是因为宋聿翎确实年纪不小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担心皇上的身体。上次的确是装病，但是皇上的身子骨也确实不同于以往了。贵妃与二皇子造反之后，皇上虽然不留情面的处置了他们，但这二皇子毕竟是皇上的孩子，还是除太子以外唯一年长些的孩子。宋聿翎失踪之后，皇上不得不将期望转接到二皇子身上，虽非他所愿，可二皇子也同别的小皇子不一样了。

偏偏这个曾经被寄予期望的皇子，最后却公然造反，皇上每每念及此，都难掩悲痛。且二皇子事败之后对他的指责，也让皇上郁结于心。

他不能接受，自己竟然是这么失败的父亲。

大抵是有了心结，还是个不能为人所知的心结，皇上的身子便每况愈下了。

开春之后，天气转暖，可是皇上却愣是得了几次风寒。太医看过之后也没什么好法子，心病还需心药医，可皇上这心病，看样子是没法儿医治了。

皇上也知道自己的身子如今是什么情况，为了养伤，他将政务多交给了宋聿翎，自己已经算盘着搬去皇庄里头调养了。

他虽然伤心，但却不想这么快就行将就木。太子还没成婚，还未生子，还没有彻底掌握朝中势力，他还得惜命一些。

太后听闻皇上要去养伤，也有些意动。

从前住的习惯了倒也不觉得什么，如今时常有秦氏进宫说话解闷，越发觉得她在这宫里待着实在乏味。每日一睁开眼，遇上什么人，碰上什么事都相差无几，实在没什么趣。

不如趁机出宫，好好享受一番宫外的日子，总好过一辈子都关在宫里强。

皇上听到太后的提议，沉闷了半晌。

太后有些不乐意了:“怎么，你能去，哀家就不能去？”

她疑心儿子嫌弃她，不愿意带她这个老婆子出门。

皇上只好解释:“并非如此，母后若想去什么时候都能去，只是不可在外旧住，起码如今不行，好歹得等太子的事儿有个结果吧。”

太后被他这么一说，方才明白过来，嘀咕一声:“也是，六宫妃嫔要么身份低微拿不出手；仅有那几个高位的，又不大管事。哀家一走，若今晨闺秀里头有合适的，都没人愿意替太子张罗这件事。”

总不能让太子亲自招人家姑娘进宫说话吧，还得她这个祖母从中斡旋。

皇上没吱声。

他心里在想，太后这样无知无觉倒也挺好的。他这个门外汉都已经看出些门道来了，太后时常接触的的两个人，反而一点都没往这方面想。

罢了，就让他们稀里糊涂的过吧，兴许太子也只是一时冲动，这一时的冲动总不能维持一辈子。他与皇后感情再好，也做不到一心一意，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