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贰章 代价
“你看那边!”
她指了指那边的田地
远远能望到一个人在田里锄地
我们漫步在田坎上
我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宁静
远山,小村,积云,旭日,农夫和偶尔一阵风
看尽璀璨时,反而珍惜纯粹,有人住在钢筋水泥里裹着被褥希望成茧,而有人在与世隔绝中捧着黄土化茧成蝶
“张爷爷,我带着他来了”
田里正在锄地的老头,抬起头,斗笠下是黝黑的脸还有一些消瘦,但我看到大地的裂缝的恢宏而细碎还有山脉的脊梁坚硬而又突出
“呆娃子,你是要来帮爷爷吗?”
我看到那有些凹陷的眸子里,像在雨过天晴后的低洼一般,虽然没有旭日的光辉,却接着旭日让人晃了眼,知道头顶是一轮烈阳
“嗯,张爷爷,呆娃子带着你捡的那个人,对了,他说他叫达什么文,他还说要教我识字”
“达尔文..”
“对,对,对,达尔文”
我看那女孩脸上跟那个老头子一般,但我看到的更像一抹朝辉,像一汪春水,茂密的树在他的边缘,但透过婆娑的树影,在树荫下,莫名的感受到一种纯净的光辉,仿佛天地间就只有这一处,能孕育出新生
“嗯,这是那个哪的少爷吧,能姓达的,估计都是有钱人吧”
“不知道诶,我问他他也没说,要不爷爷我们等几天看看有没有人来接他“
“也是,小少爷,小少爷?
“文子,文子(大声)”
“抱歉,我看呆了”
“哈哈哈,小少爷哪里人啊?”
我在回忆三维空间历史上的内容,作为一个能量体,需要去承接天道所指引的任务地点的信息发生更替
“我是远洲人!“
张老头内心一惊,他听说的远洲人都是蛮子,向来喜欢打斗,身上会有一股戾气,但眼前这位显然没有,反而显得文弱,在远洲只有祭司长的亲族才能学习文字,即使他这样的退伍老兵只见过那种大华的达官贵人才能学文字,即使是教书先生都是落魄的昔日贵族,而且学费也只有里长那样的人才交得起
“远洲人,我想小少爷是不是姓-卡纳瓦,全名为卡纳瓦·达尔文”
“嗯?嗯”
女孩瞪大了她清澈眼
“爷爷,你怎么知道的,我还以为他姓达”
“哈哈,爷爷以前当过兵的时候听你那个教书爷爷说的“
“教书爷爷?我不喜欢他,他老是掐呆妹的脸,还不让呆妹上学堂,就偶尔教呆妹几个字,他懂那么多,还那么小气,说什么懂得多了有风险,而且还说就我这小脑袋瓜懂什么叫高风险职业吗?哼,我问文子他说他就是这种职业“
这时,张老头突然瞳孔放大,但转念一想,这几年远洲战火纷飞,别说是什么贵族呢,就是一个乞丐都在逃离那些战火,或许,我是逃难来的
“呆娃子,以后不能乱说这个事,可能会让这小少爷没命的”
女孩很惊讶的看着张老头严肃的表情,又转头看着我,我大概理解了张老头的意思,这个时候远洲在混战,而女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愧疚,但又拉了拉我的手
“走,文子,我们去帮张爷爷锄地”
我愣了愣,但还是挤出一个”嗯“
我听着老头的讲解,模仿他的样子,拿起锄头锄地,他说他累了去田坎上抽旱烟,我抬头看着,那根烟杆看起来有些精致,但张老头用起来却不突兀,我好想看到了一个昔日在太师椅上优哉游哉的青壮年,也看到,他在战乱与失所间失去了什么,那时才一心为家国大义奉身
在一场游击战中,被仇恨蒙蔽双眼,但被一人救了,那人不后悔救他而献身,但求他保他一家妻儿无忧,看是功成身退,荣誉加身,实则,满目疮痍,唯独留一处云锦山庄给这孑然一身
如约来到那妻儿身边,妻已发白而病入膏肓,而那子在小凳子上煮野菜,其妻言其夫,身死但功成,拯天下芸芸而埋忠骨荒山,其妻喜极而泣,身可飘摇兮,而不舍子妄,愿君担待兮,而不弃子愚。
那个小孩也是那个时候跟着老张头,小孩的妈妈给小孩做了顿饭,然后给她买了衣服,然后就说去找她爸爸了。
“文子,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哭?”我在无数次时空修复中,从来没仔细的去接触过这些生物,我在他们的眼神和世界里受到因果回避器的保护,我本能的觉得他们很愚钝,本来很容易解决的问题却瞻前顾后,本来需要足够细心解决的问题,他们却粗心大意,没有一心想着发展自己,而是在那渺小的环境里寻找更好的利益,争斗和排挤,用抱团来维护弱小,用孤傲来抨击优越,优越的思考者必须离开人群去思考,但也代表着他们作为人的情感会浅薄,这就是天道的盈亏有足规则,但那真的公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