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动心
知心的好友。毕竟季安舟也不似寻常皇帝那般昏庸暴戾,自以为是,待他倒是分外平易近人,二人每次学习时,气氛都很微妙。
萧鹤尘隔着案头坐下。
此时墨已经研好,笔也搭在笔架上,云龙宣铺在桌上,还有一本展开的《肚痛帖》。
萧鹤尘拿走字帖扔在一边道:“你点画尚未学好,不可乱来。”
季安舟瞟了他一眼,乖乖坐着没动。
“那我今日练什么?”
“前几日不是同你说过吗?练点画。”萧鹤尘皱眉,帝师的威严一下子体现出来。
“可我已经连续练了六天。”季安舟盯着桌上纸笔,似乎有些委屈。
“走还不会就想飞。”萧鹤尘严肃道:“点画还没练好,怎么写字。”
是这个理,季安舟没做声,默默拿起笔,蘸墨,开始练笔画。
萧鹤尘皱眉看了会儿,看得入神时不自觉地凑近。
“嘶……悬针竖写的……”萧鹤尘找不到合适措辞,只是伸出手,握住季安舟的手,要握着他示范。
季安舟手一抖,心脏漏跳半拍,有些茫然地感受着他的体温。
萧鹤尘的一截长发垂在他眼前,偶尔随着动作扫到他脸颊,季安舟透过那缕发丝,看着萧鹤尘的侧颜。仿佛他眉宇间的英气被烛火熏的柔和,少年眉眼弯弯,正在给他讲着书法要领,心脏的某处被狠狠击动。
“动笔,行笔,这里慢慢变轻……收。”萧鹤尘没有发现异样,只是心无旁骛的继续讲解。好像在现实社会中无数次的教学一样。而他握着的,只是一个普通学生的手。
季安舟脸色有些赧然,他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了,轻咳了一声,将萧鹤尘拉回神。
“嗯?”萧鹤尘第一反应看向烛火:“这烛火呛人吗?”
季安舟微微挣脱开被握着的手,萧鹤尘这才后知后觉。
“我……握疼你了?握脏你了?握坏你了?”萧鹤尘没反应过来,茫然问。
“你说呢?”季安舟抬眼看他。
“握……脏了吧。”萧鹤尘说完,心里又一阵不痛快。
他让开身,冲季安舟背后离开一些,没好气道:“你要洗手么?”
季安舟沉默半天,牙缝里艰难挤出几个字:“罢了。”
萧鹤尘无所谓地再次坐回去,小声调笑:“洁癖这么厉害,以后怎么找对象……”
“你说什么?”季安舟直勾勾盯着他。
“没什么。”萧鹤尘坦荡荡地回应。
接下来,季安舟心里痒痒的。他好似心再也静不下来一般,撇捺写的忽粗忽细,果真叫萧鹤尘气愤的几度欲言又止。
季安舟唯独觉得今日有些写不下去,倒不是萧鹤尘握了他的手没洗的缘故,而只是因为……萧鹤尘。
心神不宁的后果,导致做什么都是焦躁的。写字是歪歪斜斜的,内心是焦灼不安的,眼前人是令他怦然心动的……
想提前结束这次练习,看着萧鹤尘认真指导的样子,他竟然不忍插话。他觉得自己的脾气当真好了太多,尤其是对萧鹤尘,好的莫名其妙。
“咚咚咚。”叩门声响起。
李公公进来把门带上,跪地拜见。
“陛下,銮仪卫的朕大人有报。一年一度的祭英烈活动随行事宜。”李公公颔首。
这倒是给了季安舟“逃课”的机会。
李公公看向萧鹤尘,有些犹豫。
萧鹤尘摊摊手,摆起架子来:“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李公公道:“额……您是帝师,此为无关痛痒的小事,倒也不必劳烦您。”
萧鹤尘没察觉什么,只是坐到一边:“那我给你布置作业。”
季安舟疑惑:“何为作业?”
“就是明日我来前,你需自己写完的。”萧鹤尘道。
于是,他不管不顾的铺开纸,在纸上写起来今天的笔画,下边留了空隙,叫季安舟照着他的写一遍。
季安舟无奈摆手。看来是撵不走这混球了。
李公公便也开口:“今年大雪封山,燕都关外雪封十里,要到边关西雁岭,只怕不容易。听闻西塞还有山匪出没,这次祭天,怕是不容易。”
萧鹤尘了然,这原来是要祭英烈。而且据说走很远,要到边关西雁岭。萧鹤尘对这个地方毫不了解,只是默默听着。
“人手减不了,皇室家眷,武将世家,大兴的心腹家族,都是必去的。”季安舟沉吟片刻道。
“再说吧。”季安舟转头看向萧鹤尘道:“帝师大概也要去,锦衣卫人手备足,官道铺马提前备好,无事的。”
“我?”萧鹤尘惊讶。
“不愿意?”季安舟嘴角微勾,盯着他问。
“愿意。”萧鹤尘笑着道。
季安舟移开眼,心底按捺不住的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