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可曾想过,就算你不主动去找他,他亦会来找你。既如此,何不反客为主?化被动为主动?”
还有一些话,姬泊雪未曾说出口。
这本该是他们两个年轻人之间的私事,他不该插手,可如今何长老既已搅合进来,他自得替她撑腰。
只是,白敛身份特殊,乃魔宗少主。
在完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于情于理,他不能出手责罚于他,否则,魔宗定会与仙羽门交恶。
可若从头至尾都是两个年轻人之间的私人恩怨,那便又不一样了。
说白了,这件事只能让她学着自己去解决。
人终只能自渡,哪怕是他这个师尊,亦不可能护她一世周全。
况且,这是修仙界。
拳头大于律法,唯有自身强大,方能享一世安宁。
阮桃桃不傻,听闻此话,愣了许久,仰头巴巴望着他:“师尊……”
姬泊雪看着这个用一双湿漉漉杏眼望着自己的少女,不禁莞尔。
继而,又板着张棺材脸提醒她:“切记,此仇若报得不好,依旧要罚。”
阮桃桃:“……”
很好,她决定撤回上一条感动。
姬泊雪在此已耽误了不少时间,今夜又有一故人会来,分配到处理公务上的时间更是少得可怜,他不再逗留,转身便走。
眼见姬泊雪就要走远,阮桃桃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外衫仍挂在自己臂弯上,遂小步追上去:“师尊等等,您的外衫还在我这里!”
山林间又起了一阵风,漫山绯红飘散在春风里,姬泊雪撑着伞缓步前行,步履未停,嗓音泠泠似清泉。
“洗干净,转交给你38师兄,他自会替你还给为师。”
阮桃桃足下一顿,搂紧衣服,看着他逐渐消失在桃林间的背影,喃喃自语。
“当真是个怪人。”
“不过……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师父。”
她表现得这般明显,想必他也已然看出端倪,知她不想与他走得太近。
她既不愿说,他便也不问,还特意制造台阶给她下,既不干涉她的私事,又尽到了当师父的义务,心思不可谓之细腻。
不难怪原主会深陷其中。
只是……
当真要按照姬泊雪所说去做吗?
阮桃桃有个更好的主意,保证经此一战,白敛再也不敢招惹自己。
……
两个时辰后,势唳峰。
天色已彻底暗下来,白敛正耷拉着脑袋在挨何长老的训。
昏暗的灯光下,何长老口沫四溅,喋喋不休:“你竟还敢跑去给阮萄下药?”
“都说了让你少招惹她,你还偏要去!你还偏要去!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
何长老满肚子气无处撒,又舍不得打白敛,索性反手给自己来了一巴掌。
继尔捂着被自己扇肿的脸,嘶嘶抽气:“我也是个蠢的,既知他们那一脉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就该早些制止你。”
可转念一想,何长老觉着……
不对啊,此事也不能完全怪自己。
毕竟,谁闲着没事做,会一下收四百名弟子?
不管什么东西,一旦泛滥了,都像堆在地里的大白菜似的不值钱。
于是,何长老心安理得地把这口锅甩了出去。
对,分明就是姬泊雪的错!
叫他没事乱捡徒弟,活该他徒弟被人看不起!
何长老甩锅甩得正激动,连带着将姬泊雪也一并给骂了。
“若不是玉华峰一脉都殉了,哪儿轮得到他这么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上位?”
“他现在还爬我头上作威作福了?没大没小的东西!纵是他师尊在世,也得唤我一声师兄。”
何长老越想越生气。
“云见殊那恶婆娘虽凶,到底也是修仙界近十万年来最惊才绝艳的存在,她目中无人眼高于顶也就算了。”
“他姬泊雪又凭什么?拿什么去跟云见殊比?”
作为姬泊雪毒唯粉,白敛岂能容忍何长老这般诋毁自己的偶像?
闻言,如斗鸡般昂起头:“素尘仙君他怎就不如云见殊了?”
“他三个月练气入门,十九岁筑基,又于五十年内结丹,百年内结婴,放眼六界,又有谁能与之比肩?”
“论战绩,他更是早已将云见殊远远甩在身后!云见殊杀不了的赤龙被他杀了!云见殊封不了的妖皇被他封印了!”
“就连徒弟,他都比云见殊收得多!”
白敛这么噼里啪啦一通话,气得何长老“刷”地一声站了起来,险些拖鞋去抽他。
“没大没小的东西!你以为这些全都是他一人的功劳?若无前人铺路,哪儿来今日的他,你倒好,将这些全都算在他一人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