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邹景明和柯辞道别，从电玩城出来，沿步行街走去。天气依旧渗着冷意，邹景明皱着眉，感觉全身上下都被寒冷侵蚀，走进一家奶茶店才感觉稍好。

“你的奶茶，请慢用。”

遇见柯辞后……他这个人有点奇怪，毛病有点多，还永远不循规蹈矩。可邹景明是不排你的。他的性格使他易被人影响，学不会拒绝，可是如《五号屠场》 主人公踏进错乱时空 ，他分明是欣喜的。

很是奇怪，明明他们的联系浅薄，难说是熟识相知。或许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一件很玄乎的事，有些人相识已久却如楚河汉界，有些一面之缘却可以一见如故。

不，或许也不应该说知音，只是很令人感到舒适，在气泡中逐渐陷落筋骨都被放松休养生息的舒适。

视野远处的景色有些模糊，他想着自己该配副眼镜了，继续迈开步向十字路口最喧哗最璀璨的地方走去。那是一棵枝繁叶茂的树，在南国的早春中依旧青翠，伸向无垠天空的枝条上悬挂着红色的绸条，系上了晶莹剔透的星星，在路边灯光的照耀下晃如白昼。

“帅哥，帮忙拍个照好不好？

他也从来不懂得如何拒绝。他好像生来就是为了回应别人的期待而生的。

“谢谢这位帅哥，祝学业顺利 ——你来不来参加一下我们的cos节活动？”

“cos节？"

眼前的少女粉发，着学生样的制服裙 ，很快让他明白这是在搭讪。“那是什么？”

“就是计划新开出一条二次元素主题夜市…别去 ，没意思。”

柯辞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只手搭在邹景明肩膀上，像猫咪圈领地一样，眼睛半眯起。”原来赤色恋也有找不够coser要靠街头搭讪的时候。”

“你们认识？”被称为“赤色恋”的女孩眨了眨眼，露出极自然的笑意。“这不是人不够嘛，小景你和你青梅也来镇场子呗。”

对上邹景明不解的眼神柯辞唯有尴尬回应。“我ID 叫椿景... 算是某非著名 coser,所以认识的人老叫我这个名字 …”

邹景明沉静应对。“好巧，我叫景明 。”

赤色恋默默开口。”那到时候你要不要取个ID 叫和明？”

“到时候再说吧赤姐姐多给我带点无料别想捞我同桌。”柯辞一句话说得像火包仗似的推着邹景明就要走。赤姐姐呗呗希望下次别合作。”

“你是coser?”两个人独处时邹景明才有空问这事。有余钱买服装，应该家境还不错，学习成绩不好多半是去搞副业了，就凭这张脸，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算是。刚刚那个姐姐不是提了我青梅吗，我开始就是给她当搭子，拍Cp 正片，她很火我就自然红了。”柯辞没说的是为了拍gL 的图他穿过好几次女装 ，至今还有人在询问他的姓别。黑历史实在太丢脸了，关键是他居然还有点上瘾。简直是在心里丢脸丢到了家。

“cp是什么？”

对上邹景明认真的神色，一板一眼的普通话 腔调 ，柯辞沉默了，没源由地感觉心虚，感觉要带坏一个实打实的好孩子。

“cp就是…嗯…广义的说法是叫组合，也就是搭子，或者说是…我们的意思是你和他很有情侣的感觉…这样。”

邹景明“哦”了一声。“那你早恋？“

“不是这个意思。”。柯辞无奈了。” 就是别人觉得两个人很有恋爱感，想象两个人谈恋爱，主观意识上认为两人是真的…哎我解释不清这个，反正和真情侣不一样就行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换个方式理解。” 夜市迷濛的灯光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远，从一番风景中脱离，变成了看风景的人。“通过别人的恋爱，或者是幻想这种恋爱存在，从而能获得满足感和爱情的幻觉？”

柯辞惊讶地抬头看向邹景明，心想学霸的脑子构造就是不一样，这个也能扯出什么道理来？不过仔细想想也是，追那么多爱情剧，又哭又笑的，不是共情又是什么呢？

月亮悄悄地跑上了树梢，在一片深蓝色的丝绒中轻快地眨眼睛，遥望着世间。夜风卷起松相的影，在粉白的墙上隐隐绰绰的，像流离失所的午夜梦境。 柯辞插着兜踩着砖石上落下的影，回答的声音消逝在干冷的空气中。 “可以这样说吧，可是我不赞成它完全是虚幻的，只是工业毒糖精 。怎说么说呢，就算所见是虚假的，可是感知是真实的。换而言之，这种感知也是情感的必须需品。”

“可以视做因为现在人对情感的缺失吗？就像供需关系？”

街道上有喧闹声，是醉酒的人的无意识嘟囔，是欢天喜地的情绪，像纷纷雪洒满天空中，沐浴在烟火气的晚间。邹景明正在看他，月影笼上他漂亮柔和的皮相,却过于沉静，如沉淀多年的的酒烧灼到了肺腑间。

柯辞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哑言 ，估计是被美色震慑的。 “我倒是觉得… 这是人类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