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伤
我轻笑出声,继续轻晃身下胡椅“小桑好生痴情。”
“咳,你也是,不是吗?嗯……阿扬为我讲了那么多故事,不如,我来续上?”
“洗耳恭听。”
“我听爹爹的护卫讲的,也不知你听过了没有。”
“听过也没事,你说。”
“繁国正乱,那平王薛仙快马加鞭回到国都,救下了林太后手中的小侄女,被林太后带人围住时亦能杀出重围,并果断取下林太后首级,平定朝堂安抚百姓。”
这事我倒是没问过邵章他们,我立即被勾起了兴致“然后呢?”
“有传闻说他想立侄女为储君,但久久没动静,朝中反对者居多,想必一时半刻是不会立了。”
“想学塔国立太女吗……还有呢?”
“额、没了。”
我有意逗她“这故事有些短啊。”
“是有点短……我下回再找个长点的说给你听。”
“嗯,我等着。”
脸上吹来阵阵热风,如此强劲有力,应该是蒲扇“热不热呀,不知不觉就要到正午了,真快啊……头发散着好热的,我替你挽起来吧。”
“好。”
胡椅嘎吱作响,她起身了。
“有带子吗?”
“妆奁里有。”
胖乎乎的小手触到发顶、两鬓、脑后,令人莫名舒适,她忽地问“这是……白头发?”
“啊,经常有的,身体差就会长个两三根,不碍事,你的眼睛好了不少,竟还能看到白发。”
“我知道少白头,只是觉得……白发不该在你头上。”
我向后摸索轻攥住她的手“有个事我许久之前就想问,为何你时常留一片头发在颈后?”
“小时候伤的,我挨着爹娘的骂,散下这一片头发,就为遮后颈的伤。”
我突然心中一沉“我能碰一下吗?”
“能啊,你摸。”
顺着她的牵引,我碰到一处似是划痕,边上又似软块的旧伤。
“现在不疼了吧?”
“早就不疼了……丑吗,啊不对,忘了你看不见。”
我被逗笑“不丑,如今烈阳高挂,不如你也完全梳起头发,好看的,让秋菊给你在伤上画朵花。”
“其实,我想让你画。”
“我已占了你一回便宜,要是看得见时我也不会为你画的。”
“为什么?”
“馋死你。”
“你你你、我不理你了!”
我听到脚声远去,怕她真的走,右手挥舞着寻她“别走。”
脚步声又近了“你看不见,我梳妆给谁看呢。”
“给你自己看啊。”
“嗯……好吧,我等会儿喊秋菊把放下的全梳起来,也凉快。”
“午饭想吃什么?”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不挑?”
“不挑,我喂你。”
“你还是这么好。”
“你病了是因为我嘛,当然要对你好点啦。”
她的一句话一声笑就够我欢喜,我便是如此容易讨好。
只是说了些闲言碎语,我就连吃饭的力气也少了,小桑耐心地喂我一口又一口,让我细嚼慢咽。
我们躺在胡椅中闲谈,屋外骤然下起大雨盖过了我的声音,她挪近了,一会儿碰碰我耳朵,一会儿又摸摸手。
“这是在将便宜占回去?”
“嘻嘻,你好看,我多摸摸嘛。”
“随你。”
四下无言,我不知不觉睡过去,连梦中……都是她在摸我。
那手穿过发丝、耳边、面颊、唇……
我浑身一抖,听到轻微的呼唤而醒来。
“小桑……”
“阿扬,你醒啦,是不是太累了,怪我怪我,只顾缠着你,不知让你多歇息。”
“没事,我这不是醒了吗,你再和我说说近日京里有什么趣事。”
“先喝药。”
我正身,接过药一饮而尽,小桑马上给我塞了颗糖。
“这样甜些。”
“嗯,甜多了。”
就如此直到晚膳,我唇齿仿佛还留有甜味儿。
一口杏仁粥,嘴里更甜了。
“怎么样,糖不多不少吧?”
“刚好。”
为了顺一顺我的嗓子,阿爹百忙之中做了些粥。
看不见满桌子的菜,但还有阿娘慢慢递到我嘴边,听阿爹在朝堂上的无奈,听阿娘对族亲的厌烦,我正津津有味,阿娘忽地问道“头发谁给梳的?”
“啊,郡主帮我梳的。”
“哦,难怪看着手法这么生疏,我说那么多次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