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弱和示弱
这句话让空气瞬间凝固了,亲情和权力在沉默中互相拉扯。
梁倩伫立着没有回头,好一会儿透过窈窕的背影,她焦急的声音传来:“那怎么办?这可是我们老梁家的血脉啊?你一根独苗好不容易才有人传宗接代啊!”
“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嘛?”没等梁又庭给出反应,下一秒梁倩慢悠悠转身,表情似讥似讽。
“时代不一样了,又庭,你给我惹的事已经够多了。”
梁又庭一下子被震住了,他表情空白,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隐隐约约的,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
推翻认知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尤其是人格已经趋于成熟的成年人,这无疑是天塌了。
梁倩深谙其道,她黑漆漆的瞳孔扫视着梁又庭,轻声细语地灌输:“这是好事啊,又庭,断了条胳膊最多五级伤残,三十万赔偿金,只要吐出来,坐不了几年牢的。不要多久,月份大了她就能保外就医了,出来到我们的地界上,还怕她留不下吗?”
似乎这真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梁倩言辞恳切,“又庭,你要想清楚,这已经是最好的破局方法了。如果换成你,就算不进去也会丢工作吧,那孩子出生以后怎么办?他总要有父亲吧?”
面前的女人皱着额头,打出亲情的旗号,面上显露出十足十的担忧。梁又庭迷茫的张着嘴,分不清是真是假。
梁倩捧住他的脸,手很用力,挤得梁又庭有点痛。见梁又庭眼珠归位,她迫切的施压:“你能理解的,对吧?嗯?”
懦弱当道,父爱也要为其让步,梁又庭点了点头。
这两天天气很不稳定,说风就是雨,外头寒津津的,水汽湿冷湿冷的直往人骨头缝里钻,温室里的发财树也深受其害。
“哦?真这么说?”姜诀接着电话给眼前这个宝贝疙瘩浇水。不知道是不是阳光不好,树叶蔫蔫的,看的姜诀很是心疼。
“是的,姜总,那个财务目前已经按挪用公款走法律程序了。”顿了顿,魏呈又确认一遍:“关于梁经理的岗位调动,年后还是正常下文吗?”
这两句话,姜诀完全没有在听,他跟窗台外的林琼大眼瞪小眼有一会儿了。
这个少年站的直溜溜的,抿着嘴,神色紧张。怀里抱着的一只小橘猫跟他一样警醒,眼睛张得大大的,耳朵竖着,如临大敌。
“姜总?”电话那头的魏呈催促。
姜诀心不在焉的回答:“嗯,你看着办吧......我这里还有点事。”
魏呈沉默了几秒,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失真,听起来闷闷的:“好的姜总”。
挂完电话,姜诀叹了口气,提着洒水壶推开窗户,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开口。
看着林琼怀里打着摆子的一小团,姜诀笑了笑,递了个台阶:“怎么不进来?也不怕把你的朋友冻坏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林琼的耳根一下子热了。心想:猫和狗可不就是“朋友”吗。
林琼带着这个小家伙在A市外宿了一周才回来,这些天他在宠物医院和美容店里来回奔走,像给礼物系丝带一样把小猫打理的健康美丽。
林琼暗藏心机,把这个生动的礼物带回来,同所有笨拙的男孩一样,寄希望于外物可以哄得欢心。
他拘谨地走进熟悉的房子,紧了紧搂着小猫的手,生怕它出点什么岔子,把事情给搞砸了。
然而越担心的事情就越有可能发生,有可能陌生的环境应激了,抑或是林琼劲使大了,小橘猫在林琼的怀里不断扭动着,像液体一样倒挂下来,叫声凄厉,不知道的还以为受到了什么惨无人道的虐待。
“林琼,快放它下来,小心它挠你!”姜诀见状,立即上前劝说。
林琼头皮发麻,但姜诀越靠越近,他根本不敢放这个张牙舞爪的小怪物下来,只能越来越用力。
恶性循坏,在小猫叫破喉咙之前,它果断的给了林琼一爪子,趁着林琼吃痛的瞬间一扭身就翻到里地上。
这个小怪兽被林琼激起了血气,弓腰炸毛,朝着林琼不断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