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她不想动的。
但听他说要回来。
江樟用了这生最大的力气挣扎着爬起来,拎着行李箱,狼狈往外走。
她答应他走了。
这里多吓人。
她完好,他爹流血,乍一眼不好同时存在。
“……”
陈瑜就坐在这个房子的后墙上,亲眼目睹她走。
她走了后,陈瑜进堂屋,踩过泥泞的地上,行尸走肉般的路过陈荣,把刀带到厨房洗。
然后回来沾沾他的血,握在手里。
陈瑜坐倒,就好巧不巧靠在江樟靠的地方。
……
……
陈荣震惊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他说你们有病。一会,他直起身,捂着肚子说你们有病、有病、你们都有病的踉跄着走出去。
门缝里隙出外面纷纷扬扬的雪,陈荣扑通一声倒在外面。
陈瑜以前想没了母亲后,要没了父亲就像抵在你面前的一座大山倏然倾倒。
他塌了。
紧接外面传来惊悚的震天动地的喊叫。
陈瑜又在想江樟今晚去哪。
有没有本事找一个舒服有被子的地方。
他想起来今晚还要跟她视频。
他鼻子狠狠一酸。
像没着落要着落,始终不着落的羽毛没落到海面的强烈浮躁和不甘。
陈荣随后被120带至医院,急救车一路鸣笛,急迫的像世界末日来临,白的红色的灯光乱闪,雪落的更凌乱了。
左右斜吹。
第三日下午,陈荣从病床上醒来,绝口不提谁在他肚子上捅了刀子,他自己不小心弄的!
警察来了也是这么个话!
狱警第一次见他咋咋唬唬的性格,有些意想不到。
受害者不追究,被定为自己故意伤害自己罪。他假释被裁的要提前回去,罚工、罚做心理辅导。
他们走了后,陈荣浑浊的瞅向他儿子陈瑜。
他儿子陈瑜一副未来要走知识分子,道貌岸然的路线,脸上却随他年轻时候,三十岁也不成熟,木着脸在他面前。
陈荣挂着水,虚弱极了的暴躁吼他:“你不是想哭吗??哭啊!!咱陈北镇老祖宗脸丢尽了连哭也不会!!”
他吼的把肚子上刚缝的伤口一寸一寸挣离开,他痛的撕心裂肺,登时又开始惨叫。
医生护士连忙赶来,陈瑜被轰在旁边,他就势靠在墙上。
出去后坐逃生楼梯上给江樟发消息。
江樟在那边捂着嘴,不说话。
陈瑜乐了,乐了后他眼里有点泪花闪闪,陈荣问他的他问江樟:“你怎么不哭了?”
陈瑜看不得她受委屈。
原来实际也看不得她长大,不希望她憋着,不希望她畏畏缩缩的成为一个没灵魂没骨气的小木偶。
他与此同时,领悟到陈荣,他老子真的爱过他,现在也还爱,但这爱包容在没穷尽的打骂教育里。
陈瑜痛哭,陈瑜爱他老子,又不爱他老子。
世间没鱼和熊掌兼得的安全法,但他要的并不多。
江樟在手机那头也哭,陈瑜安慰哦:“没事哦,你在哪?我找你,他没说我俩干的。我俩都好好的。”
江樟那晚离开后在雪地里痛哭的跪着抹脸上的雪,她走前穿着黑衣服,没给司机看见她身上血迹斑斑的进了宾馆。陈瑜给她打电话时她已经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一天了。
陈瑜来找她后,她泪都哭干了的不知道怎么在他怀里又哭了起来。
她眼睛疼,心脏疼,没哪里不疼,陈瑜还没跟她说具体情况她不知道,她还沉浸在陈瑜的过去里。
陈瑜哄她,她脸全揪在一块,快不像一个人:“他打人好疼,他打你好多年,你耳朵都聋了!他打的多疼!好疼,疼死我了陈瑜,我为你杀人,我把他抓进监狱里一辈子不出来呜呜呜呜。”
江樟想象不到陈瑜把她叫回家,他一个人在这个地方是继续迎接他老子的打骂,她其实在找老梁要他地址时就知道了他的家庭情况,大概不好,没想到这么不好。
他妈也对他不好,被至亲父母抛弃的一个孤零零的人,为什么要承担一个家族的重担,他老子还要打死他,她疯了。
江樟哭到最后两个眼睛红肿成青蛙,陈瑜逗她,给她看看自己照片,给她点了好多好吃的,把蛋糕往她嘴巴里塞。
甜的吃着心情好。
……江樟昏昏沉沉的闭着眼。
陈瑜拿煮鸡蛋敷着她眼睛,跟她说:“我俩明天回h市吧,陈荣不用咱管了,咱去h市过春节,今年我跟你过年。”
江樟困倦的睡。
陈瑜看回h市的车票,订哪个点的票合适。
再过一阵子票就很难订很难订,年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