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但是回忆

谁都知道布鲁斯·韦恩对自己的姐姐宝贵得很。只要她出席任何一场活动，都会有他的身影出现。

男人微微弯腰替她带上耳钉，和哥谭的刻板时尚印象哥特风格不同，她一如既往地打扮简约，就连这次受到企鹅人邀请前往重新开业的冰山会所，也没有太注重打扮这一方面。而过于单调不繁琐的衣着，在这种环境下来看会被邀请方认为是一种不尊重的行为，但老板科波特不在意这些，就轮不到其他人指指点点了。

布鲁斯与其相反，他穿着十分经典的午夜蓝礼服，不过他本人就算不穿也没有人会说什么，不仅是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也有他是韦恩的原因。

女人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电子手表，当然，这已经被他偷偷掉包成了一个具有蝙蝠侠黑科技的手表，可以随时随地检测佩戴者的健康状况，包括但不限于心率、呼吸频率……此外还带有追踪定位以及监听功能。

彻底地掌控才能让蝙蝠侠稍微放心一点，而最安全的保险是他亲自在身边跟着。

“我们该走了，迟到会给奥斯瓦尔德留下坏印象的。”

“你也知道，我一向不赞同你与柯波特合作。”

他的语气中不免带上一丝抱怨。

当初地铁翻新项目一公布承包商是韦恩集团后，柯波特亲自发出邀约与她共进晚餐，而更为罕见的是，一向不喜欢无用社交的她同意了这项活动，那么这就说明一点，这场谈话在她眼里有利可图。

当然，蝙蝠侠总会有办法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东西。那天二人的谈话他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只是让人意外的是，科波特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太多的□□风范，正经得不像是企鹅人一贯的作风。

“布鲁斯，当时地铁翻新项目在刚开始没多久就遭到了各种势力的骚扰，你也是知道的。”

他当然知道，而且那段时间在很多个夜晚，不止一次两次把企图对铁路做手脚的罪犯绑在哥谭警局门口。他们有的人受雇于韦恩集团的竞争对手，有的是一些帮派上门讨要过路费没成功后的报复……

其中最严重的，是那些与蝙蝠侠纠缠许久的敌人对铁路的破坏。

铁路翻新工程不仅是对铁路的全面升级，改进先前铁路的一些不合理处，也有出于安全考虑而改动的设计。她与手下的工程师们讨论了许多频繁出现在哥谭的超级反派的攻击方式，在此基础上专门打造了一套符合哥谭现状的城轨系统，并更新迭代了一系列交通设备。

当然，这里支出的大头并不是韦恩集团，政府总不能干坐着什么事情都不帮忙，哪怕他们是真的想让韦恩干完这一切。

“奥斯瓦尔德有求于我，而我也在这方面上有求与他。我们只不过是利益互换而已。”

“可这也会给你的履历带上不光彩的一笔，只要有心调查，每个人都会知道你与□□合作过，你的公信力也会随之降低。而且现在的你与韦恩集团高度绑定，你的每一个选择都代表着韦恩的选择。”

“布鲁斯。”

她摘下他为她佩戴的耳钉，岔开了话题。

“这个耳钉不适合这套衣服。”

这是一种无声的拒绝，拒绝他干涉自己的选择。

布鲁斯深深地凝视着她，而她对他露出笑容。

无论过了多久，男人每一次觉得自己快要接触到女人的本性时，总会在某个瞬间、某个细节当中察觉自己其实并没有触碰到她的本心。她对布鲁斯的信任确实是毫无保留的，但在为什么会毫无保留上，做出了隐瞒。

他们相似得要命。

“好的，那你想要哪个？”

布鲁斯转而露出可以迷倒万千少女的笑容，女人在只有很少首饰的首饰盒中挑选出一条项链，那是她十三岁时韦恩夫妇送给她的礼物，用银制的链条串起在内侧刻着她名字的戒指的项链。

那是她来到韦恩家后，唯独保留下来的东西。

她的名字。

布鲁斯不动声色地舔了舔后牙槽，随后拿起项链绕到她的身后，为她带上那条简单的项链。

她不喜欢运动，除了必要的活动之外几乎很少会看见她锻炼的模样，因为工作的繁忙，她的胃病总会在她忘记吃饭、没时间吃饭时追着她袭来，虽然想的东西太多，但并没有在心理上反应出症状，转而通过躯体症状表现出来，这就导致了她在紧张、恐惧等负面情绪下频繁胃痛。

她的身体已然成了一些微小到没多大人会在意的病痛的集合体，肤色暗淡头发干枯双眼下一片青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一具刚从地底爬出来不久的僵尸。

布鲁斯能看得出来，她其实对自己的生活并不上心，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