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原主人没接，午夜拍拍他，他又没接，午夜又拍拍他。

肖令豪想，绝对故意的，给我当了一回替罪羊不乐意呗，在谢宝林面前递我？我不接。

午夜无趣地扯嘴角笑了笑，这手刚要收回，巧了，被谢宝林敏锐的洞察到了他的动作。

要清楚谢宝林的关注点全在这位靠窗户有P3且脸贵气得跟少爷似的午夜身上。

本以为新同学的到来会替他分散一些谢宝林的注意，奈何新同学哦不对……是新同桌，新同桌啊，是他同桌。

谢宝林的眼睛还是落在这。

“午夜？你又搞什么呢？手里什么东西……”谢宝林扶住眼镜，眯着眼保证自己能看得更加清晰点，那东西是长的方的卷了一圈线，“是不是P3？”

午夜眼疾手快，松开了握P3的手，让P3落到书上，他迅速拿两指一推，P3从书缝滑到边角垂直掉进他事先已经找准位置的另一只手掌里，被他完美包裹住，再往书桌里一扔，全程流水线式的一套动作。

真丝滑。凌霄霄万分有幸地体会到了一把VIP全程在线观看服务，眼睛瞪大了一周，觉得特别稀奇。

明明可以等谢宝林离开的时候他再拿给前桌，他却直接送了出去。

谢宝林会没收吧，前桌会翻脸吧。

“和同桌一起看练习册，”谢宝林不出她所料，盯着他们往这走，“午夜把东西交出来，赶紧给我！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哈？”

午夜一动不动，倒是凌霄霄被谢宝林的吼声吓得一激灵不敢动弹。

谢宝林转移战火：“来凌霄霄你说，他手里刚才拿的什么？”

她不找事，事不请自来找她。

“我……”凌霄霄还没张口，周围一圈人全回过头来看热闹，她心情沉重，在扯谎与实话、说与不说之间摇摆不定。

她不想第一天就因为一个问题的答案而给大家留下什么印象，不想第一天就因为一个问题的答案而让大家讨厌。

一丁点都不想。

像初中生活那样不好吗？睁只眼闭只眼，忽视掉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不可以吗？

凌霄霄讨厌追根究底，或者换个说法她真正讨厌的是与她能联系上的任何形式的追根究底。

她觉得初中的生活模式就挺好，自己整个三年也都是默默无闻充当透明人走过来的。

对凌霄霄来说，引起别人的注意是最大的奢望。

有时候，她渴望别人能看到自己，能听到自己，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但如果这种渴望给她带来的是负担，她宁可不要。

“说话呀？怎么不说话？”谢宝林硬生生地打算问明白，“没事，你就实话实说。”

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凌霄霄，初高生活无法混为一谈。高中阶段涉及了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有各种各样的烦恼和困扰，更多依赖的是自己来调节心情。

这一刻，凌霄霄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茶饭无心、坐立不定，一门心思想当哑巴混过去。

可谢宝林等不急，站到她面前，看着她低下去的脸，手指向没事人似的午夜：“他刚才是不是拿P3了？”

“……”凌霄霄埋头不说话。

时钟一分一秒往前走动，谢宝林不可能牺牲一个早晨专门审问这事，一个两个的充数跟他这装深沉是吧？

“行啊，真行啊你们一个个的，我——”

午夜头也不抬，凉凉地瞥了谢宝林一眼看他准备什么时候走，他一般说到这八成是要回去记账上了。

双双嗤笑一声，肖令豪和午夜默契十足，从旁处侧开了视线。

转回眼来的半路，午夜闲散的目光溜过新同桌的脸，顿了一下，发觉她害怕得不成样子，感觉特小题大做，仿佛那P3是她的，谢宝林把她骂了一遍。

午夜眼神一深，没想多久，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决定背叛手足兄弟，从书桌里面取出P3，扯起嘴角扬三分，举起胳膊张口就要“自首”，吓得他兄弟下一秒就要揭竿而起上前制止住他。

身体又向下压了一寸，午夜作势欲起，没空关顾手足兄弟，想这前后都是他和肖令豪两人的事，与旁人无关，总不能牵扯上无辜的人给他们垫背好逃过一劫吧。

他不喜欢自己的事拉扯别人，对人不尊重且麻烦。

另一边，顶着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凌霄霄真是束手无策，逼来了勇气，硬着头皮把话讲完：“我！我……我没看到。”

三人之中，凌霄霄抢先一步，后两者乖乖坐下，见好就收。

也许从迈进这个班级门开始，凌霄霄就注定回不到过去，再也做不成那个诚实守信的老实人了，她注定屈膝于现实，向现实妥协，强迫着自己改变。

但越往后越会明白，人不能一味细嚼慢咽，很多时候需要换挡提速去适应新的节奏，站在更高的角度，开阔眼界，长进认识。

这是一种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