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

事就喜欢跑来飞云顶练剑，但是今天他练得有些心不在焉。最后干脆收起灵剑，独坐峰顶吹起埙。

古朴低沉的埙声，仿佛是来自泥土的呜咽，应和着秋风的萧瑟，听上去十分悲凉。

一曲终了时，秦忘情突然感觉身后似乎有人，本能地扭头一看，意外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师祖！！！”

玉衡尊路长歧长期闭关不出，很少走出忘机山房。

秦忘情都不记得他上次出来走动是什么时候，应该是好几个月前的事。

“忘情拜见师祖。”

秦忘情恭恭敬敬地对着路长歧一揖到底。

白发苍苍的老人，神色慈爱地注视着自己青葱年少的徒孙，掂着长须含笑道：“忘情，你又长高了！”

“师娘说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隔三差五就炖山鸡给我吃。我吃了好多山鸡，要是还不长个的话，就未免太对不起它们了。”

秦忘情绘色绘色的一番话，听得路长歧莞尔一笑：“看来你还是很对得起那些山鸡。”

说完这话后，他突然话风一转问道：“你刚才的埙声怎么那么悲凉？有什么心事吗？”

秦忘情迟疑了一下，“师祖，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但说无妨。”

有了路长歧这四个字，秦忘情就没什么顾虑，对着师祖畅所欲言。

从江州偶遇严维开始，到今日梅花村中发生的一切，再到抱明真人那个折中的决定，他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了师祖。

“师祖，严公子他们总算都保住了性命，我知道这个结局已经算不错了，但心里还是觉得很不舒服。仙门把有无魔派血脉作为判定他人是好是坏的唯一标准，不问忠奸善恶一律杀无赦，这样真的很不公平。不是吗？”

路长歧沉默不语。

在跟魔派有关的事情上，仙门从来不讲公平。以正义之名大开杀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并不认同这一切，但罗浮宗除了独善其身外没有其他办法。

“忘情，你现在还小，将来长大了就会明白，人世间不公平的事很多，这是人生在世必须承受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