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丰年
”
“...答案...”
那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语气充满诱惑。黎夜的眼神渐渐变得迷离,抚摸面具的手指逐渐收紧。
距离一寸寸拉近。
面具触碰到脸颊,顷刻间变得柔软。先前的温度荡然无存,她感觉自己被按进了冷冽的深潭。
黎夜打了个激灵,反手去揭,但面具几乎完全长在了脸上,如同菟丝花汲取养分不停地依附缠绕。
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视线受阻,她只能俯下来身四处摸索,好在背包距离不远,伸手一捞拽起背包,扯着一角将里头的东西全部倒出来。
面具已经严丝合缝地贴在了脸上。
‘哗啦---’。
一串钥匙被她攥在手里,黎夜快速分辨着挂在上面的东西。
窒息感越来越清晰。
‘哗啦---’。
钥匙掉在了地上。
黎夜俯下身,胸腔里的氧气越来越少。
金属冰凉的触感划过掌心。
找到了。
来不及欣喜,窒息感已经逼近头顶,太阳穴鼓鼓的跳动,凸起的血管如同毒蛇攀上了通红的脖颈。
黎夜手下的动作变得凌乱,房间里充斥着钥匙胡乱碰撞发出的声音。
一把小小的折叠刀被展开。
她没有丝毫犹豫狠狠地向脸上刺去。
刀尖在离面具两三毫米的位置停了下来,手腕被什么东西攥住,紧接着脚底一空,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狠狠扯了下去。
黎夜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
掌心是刺骨的凉,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她伸出手,一片雪花落在了掌心。
下...雪了?
“呦,又来一个。”
黎夜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一步条件反射地抬头。
四个穿着老式白色棉袄的人站在对面的雪地里,身上有一种时代错乱的分裂感。
说话的是一个有着一头亚麻色大波浪的女人,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她冲黎夜挥了挥手,笑得风情万种,身后是浓到化不开的白雾。
女人身侧站着两女一男。
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垂着眼,眼圈通红,脸上写满了无措。另外的一男一女,男的架着一副无框眼镜,身材挺拔,一股子精英范儿,看不出什么情绪。女的长相清纯,神情有些紧绷,但样子还算冷静。
这明显不是同一拨人。
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她脸上的面具不见了,衣服也早就不是自己原来的那套,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纯白的斜襟长袄,和那四人一模一样。
她这是在哪儿?
“阿嚏---”
黎夜回头。
一个染了头灰发的青年坐在雪地里,揉着有些发红的鼻头,一脸茫然看着周围,看到黎夜,明显一愣。
“你...”
他的眼神陡然一变,未出口的话被挤压成变了调的尖叫,哆哆嗦嗦指着波浪/女的身后,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众人齐齐转身。
一双无形的手从下往上将漫天的白雾掀开。
先前还死寂的如同荒野,此时充斥着狗吠声,孩子的嬉闹声,老人的咳嗽声,男人女人的说笑声...
黎夜想听清对话的内容,但始终隔着一层。声音由近到远,转瞬消失不见。
一座挂满了红灯笼的小村庄暴露在众人眼前。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村子就像是镜头里的画面被人操控着向后移动,停在了离他们不远不近的位置。
众人面面相觑。
本该是充满烟火气的景象,此刻透露着几分怪异和荒诞。
黎夜看着不远处的村庄,抿了抿唇,被衣袖遮住的手慢慢收紧。
波浪/女瞟了眼村庄的方向,“看来人是到齐了。”回头看向几人,挑了挑眉,“六个。运气还不错。”
“姐姐,”马尾女孩拉了拉波浪/女的衣角,怯怯地开口,“你刚刚说的...鬼,是真的么?”
鬼...么?
黎夜目光一滞,下意识抚上脸颊。
波浪/女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先走吧。”她看了眼村庄地方向,“有什么路上再说。”
“你们要带我去哪?!”
灰发男见几人要走,眼神警惕,“我...我可告诉你们,我爸妈只是普通的下岗工人,没钱给你们的!”
清纯女嗤笑,眼镜男则是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转身就走。
见没人搭理自己,灰发男脸上一烫,仍旧嘴硬道,“要走你们走!我...我哪儿都不去!”
波浪/女一边将头发扎成揪,一边侧头朝着灰发男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帅哥,与其担心我们会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