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
从巴黎回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林降都没再见过姜辞。以前两人之间还搭着一个“翻译”的由头,而今“萨尔瓦项目”尘埃落定,自然也就没了见面的理由。 其实林降是知道他在生气的,可因为什么缘由,却不很清楚。 可能是她那天晚上无意间做了什么?亦或是他单纯不喜欢Lean说的那句话? 林降从来都不是一个对别人的情绪感知十分敏感的人,没什么头绪,她心想,直接询问他会不会好点。 记起来两人在巴黎时曾加过微信,她从通讯录里翻出姜辞的微信,指尖点开两人的聊天框,入目一片空白。 从加微信至今,两人还未说过一句话。 林降抿了抿唇角,开始斟酌语言。写了删,删了写,纠结半晌,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打出来。 她怕姜辞如若是真心不想和她再有什么牵扯了,她这一条消息发过去的话,不就是白白给他徒增烦恼吗。 又顿了会儿,她还是将手机屏幕按黑,重新放回桌上。恰巧技术部的同事过来找她核对资料,一忙起来,林降也就把这事儿暂时抛到脑后了。 晚上十一点,宋远航家楼下的酒吧。 姜辞正斜靠椅背坐着,身姿懒散,长腿交叠。面容隐在阴影里,看不清五官,只有依稀轮廓线条。 他往前倾身,将手中还未燃烧殆尽的烟蒂捻在烟灰缸里,继而端起旁边的威士忌,浅抿一口。杯中的冰块浮浮沉沉,撞上杯壁,发出一阵清脆的“咣当”声。 宋远航盯着他看了会儿,渐觉心底一股埋怨之气升腾。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已经躺在床上的自己被他叫起来,跑来这嘈杂之地,面对他这张冰块脸。 他情绪上来了,说话自然也就不怎么好听:“姜辞,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这都第几次了,大半夜把人从床上叫起来,陪你在这儿大眼瞪小眼。有这点时间,我他妈干点什么不好,要在这儿面对你这张冰块脸?” 姜辞倒是不生气,语调依旧淡淡的:“你能有其他什么事儿?” 宋远航被他激到,当即辩驳:“哎,你还真别瞧不起人,我们公司最近正在研究新技术,等研发成功了,立马便能在这市场上崭露头角。” 姜辞轻扯唇角:“那我等着,到时候可得好好瞧瞧了。” 他俩说话一直以来就是如此,没什么正形,以互相讽刺挖苦为乐,这毛病从小便是如此,估摸着应该也改不了了。 好在两人对对方也都足够了解,倒也不会把这些玩笑当真。 宋远航没接他这茬儿,将话题又拽回了原处:“快说,你今天这般借酒消愁又是因为谁?” 姜辞自然不会搭理他,垂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继而朝着旁边的服务员招了招手,很快一杯新的威士忌便再次被放在他桌前。 宋远航微微一笑,语气凉讽:“你以为你不开口我就不知道了?能他妈让你这样魂不守舍,丢魂失魄的,除了林降,应该就没有别人了吧?我可是听说林降如今在你公司上班,怎么,你俩吵架了?有矛盾了?” 姜辞指尖一顿,抬眸来看他,原本有些混沌的眸子顷刻间清明不少,宋远航被那眼神盯着,瞬间就更加确定了。 “你这么看我,那就是代表我猜对了?” “没有,”姜辞径直否认,半晌又开口问他,“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儿的?” 宋远航卖了个关子:“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吕思柠?”姜辞瞬间便明白了,吕思柠在京市,林降回京市了不可能不和她联系。她知道了,那么宋远航知道也就不奇怪了。 “你这点心思,还是用在自己的事情上吧。你要是对自己的事情这么上心,你和吕思柠早就不是现在这种状态了。” 宋远航撇撇嘴,有些不乐意:“我在说你的事情啊,你别岔开话题,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有分寸。” 姜辞回他一句:“我的事情我也有分寸。” 宋远航明显不信,轻笑一声:“姜辞,我他妈认识你这么多年,就没见你有过借酒消愁的习惯。今天这是第二次了吧,还有上次,两次都因为一件事情,一个人,你他妈可真够墨迹的。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在这些事情上竟然这么没种!” 姜辞懒得搭理他,伸手去端桌上的酒杯,被宋远航一把按住杯口,还往旁边推远几分:“你还喜欢林降对不对?喜欢她就去追啊,像个爷们儿一样。天天在这儿自怨自艾给谁看呢?” 姜辞被他吵的有些头疼,尤其是太阳穴的位置,不停突突跳着,他伸手揉了揉,神色很是困倦:“你不懂。” “她有男朋友了?”宋远航疑惑,但很快又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