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琴维祥惊魂未定,月光下那一片血汪汪的鲜红色触目惊心,该不会是尸变的红衣女鬼吧?
琴舒叶她爸那个不中用的,悄无声息地挪到了女人身后,就知道根本指望不上他。
对上闺女怨怒的眼神,琴卫民觉得自己也很委屈,那可是红衣女鬼,传说中怨气最深的一种,但凡沾上的人都不得好死,这种鬼故事他从小听到大。
他是爸爸怎么了,爸爸就不怕鬼了吗?
全家都怕鬼,那也不能一直不理,那十只宝贝金疙瘩可是自己烧了房子才换来的。琴舒叶默念马克思的唯物主义给自己壮胆,要相信科学,这世上不可能有鬼!
她选了好几种趁手的工具,挑来拣去最后还是觉得钉耙最好用。
“妈跟你一起去。”叶一贞转头将桌上那盏煤油灯拎在手里。
母女俩作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气势,正欲开门时,大哥琴维德抢走妹妹手中的武器,颇有英雄气概地说:“家里我最大,我来!”
也好。
壮士,交给你了!
琴舒叶又拿了一把菜刀,三人紧紧贴在一起开了门,互相依偎着往窝棚那边挪步。
叶一贞将屋里唯一一盏煤油灯拿走了,霎那间黑了下来,这屋里比外面还恐怖啊!剩下的四人也各自选了一件合心意的武器追了出去。
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死也要死在一起。
一轮满月高悬于静谧的夜空,竹屋下七个人影被拉长放大又变形,扭曲的人影手中握着各色奇形怪状的武器,在泥地上画出一幅荒诞离奇的妖魔鬼怪图。
七人屏住呼吸来到窝棚前,正如琴维祥所述,鸡鸭鹅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叶一贞举起手中的煤油灯,大鹅洁白的羽毛上散布着几点醒目的鲜红,所有人都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竹篱笆上也有斑斑血迹,七人屏住呼吸顺着鲜血喷溅的方向往回溯源,与鸡鸭鹅对角的一端淌着一滩血红色。
心跳如鼓之时对面的大鹅不合时宜地“啊”了一声,凄厉的叫声划破沉寂回荡在山林间格外瘆人。
几人不约而同的腿软矮了半截,与那红衣女鬼隔着竹篱笆当起了鸵鸟,心中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隔了好一阵,看里头还没有动静,老四琴舒丹稍显疑惑地问了一句:“是不是少了两只鸡?”
琴维德壮着胆子探出半个脑袋确认:“确实少了两只。”
叶一贞举起煤油灯,伸长胳膊接近红衣女鬼所在的那片区域。一撮白毛从竹篱笆的缝隙里钻出来,循着篱笆往上,又是一撮黑毛,再往旁边又是红毛。
她越看越不对劲,这不像什么女鬼,倒更像是长着三色长毛的山精野怪。
琴维祥看着那又黑又白的颜色小声道:“黑白无常?”
全家都送了他一个白眼,一会儿说是红衣女鬼,一会儿又说是黑白无常,合着都他说了算呗?
琴舒叶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想,不可觉察地薅了两根浮在上面的红毛,在手指上捻了捻,红色晕染开来,带着一股腥气,是血。
半干的血渍被揉掉,露出里面的本色,是完整的一根白毛。
这又黑又白的颜色,一种久别重逢的熟悉感涌了上来,琴舒叶心头一颤:难道是它?
琴舒叶拿走叶一贞手里的煤油灯,朝着女鬼的方向举得高过竹篱笆,女鬼那边被照得透亮。
只见一只黑白配色的“阿飘”摊成一张大饼趴在稻草上,身上的白毛几乎都被染成了红色,四处散落着鸡毛,下巴底下还压着吃剩的半只鸡头。
琴舒叶激动不已:“是大熊猫!”
琴卫民耳背没听清:“安?啥子猫?”
那三个小的也跟着兴奋起来:“真的是大熊猫吗?”
毫无疑问,它的的确确就是一只大熊猫。
琴卫民不认识那啥猫,他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猫,横着比他宽,竖着比他长,摊开了体积还比他大,世上哪有这样的猫?
琴舒敏踮着脚尖努力地往里看,是大熊猫耶,她只在课本里看见过。
“二姐,大熊猫为啥不动呢?”他们小学课本里描述大熊猫聪明活泼又可爱,只是眼前的这只怎么跟书里的不一样?
的确很奇怪,这么多人围着它叽叽喳喳,它却毫无反应。
大熊猫虽然可爱,但也是猛兽,它能轻松咬死两只鸡其兽性可见一斑。琴舒叶也不敢掉以轻心,她先是朝它喊了两声,没反应;她又随手薅了一根细树枝伸进篱笆缝轻轻戳了戳它的大屁股,还是没反应。
琴舒敏悲伤地问:“二姐,大熊猫是不是死了?”
“啥子安?死了!”琴卫民比谁都激动,伸手就跟琴舒叶要菜刀。
琴舒叶警惕地将菜刀藏在身后:“你要菜刀干啥子?”
琴卫民盯着那只大猫两眼放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