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火毕月
了。淡褐色的薄纱在风中轻扬,香软的气息扑面而来,萧謉几乎不敢呼吸,忽觉晕眩,索性闭上了眼睛。
“你怕什么?”,笑声仿佛入了酒,叫人不愿清醒。
“姑娘是什么人?”,萧謉退了一步。
“我不是什么人”,香气绕着他转了半圈,“我是毕月乌”。
“毕……毕姑娘来此有何贵干?”,萧謉觉着自己的头脑快要被这烈酒蒸得晕头转向。
毕月乌笑,“你能来,我便不能来么?”
“我并非是说……”,萧謉定了定神,勉强捺下一腔乱意,接道,“不知姑娘是如何进来的?”
半晌不闻回应,萧謉奇怪,便慢慢地将眼睛睁开一隙,只见毕月乌坐在对面的一块大石之上,抱着腿,托了腮,笑笑地瞧着他。
“自然是走进来的,怎么不闭着眼了?”
见鬼铃并无什么反应,萧謉心内忖过,道,“姑娘同梁无意是一道的?”
“你是说翼火蛇?”,毕月乌鼓了鼓脸颊,“我认得他,不过我不喜欢他”。
“翼火蛇?……”,萧謉不由失笑,“怎么?你们是二十八星宿么?怎地名字都是这般奇奇怪怪的”。
毕月乌噗嗤一笑,“你就当是这么一回事罢”。
“梁无意此时不在,方离开不久”,既然相识,萧謉只当她是来寻他的。
“我知道”,毕月乌道,“正是趁他不在,我才好溜进来的”。
萧謉低头瞧了瞧吾与,见它只是望着云雾中的宫殿出神,开口道,“想必姑娘并非寻常人,进到此处亦非是为玩闹的”。
毕月乌轻巧地跳下大石,踏着满地花尘,走近了,仰了脸,“我来,是为瞧瞧你”。
一颗砰砰乱跳的心忽地安定下来,“是来杀我?”
“嗯”,毕月乌的唇,咬出一点印记。
良久,萧謉垂了眼,“能否放过它?”
毕月乌随口道,“灵兽不得擅杀,若被有心者查出,免不得一通责罚”。
“人便可擅杀么?”,萧謉忽然问道。
毕月乌一顿,旋即抿了笑,“我可以让你彻彻底底地消失,既不会有谁知道,亦不会有任何人能够寻得到你,你信不信?”
“我信”,萧謉道。
毕月乌有些意外,将头一歪,“我真的会杀了你”。
萧謉点点头,“我不会逃的”。
“无趣”,毕月乌撇了嘴,最后一字方出口,尚未在齿间咬实,萧謉的脖颈已被那细嫩的手指箍住。
他喘不上气来了,“毕……姑娘”。
吾与坠落下去,四爪按碎了枝叶。
“脆弱又傲慢的凡人”,毕月乌向它瞧了一眼,并未放在心上,“自以为是”。
“凡人……”,萧謉勉强喘息着,“又是这般说辞……莫非你们是神不成?”
毕月乌叹息道,“凡界容不得你,天界更容不得你”。
“那么我该去做妖鬼或是混沌之魔”,萧謉岔出一声苦笑,“只是你们寻错人了”。
“有很多人在寻你”,毕月乌忽地放了手,“天上的,地下的”。
吾与重又退回了萧謉身旁。
“我说过”,萧謉摔了下去,轻按着脖颈,“你们寻错人了。你的同伴梁无意,他已去查这件事了”。
“不是你又如何?”,毕月乌轻笑,带了些怜悯的意味,“你莫不会认为,他会放你走?”
萧謉一怔,冷冷道,“宁错杀毋错放么?”
“多虑了”,毕月乌随手摘了一片叶,“不过是,要保守秘密”。
“这秘密”,萧謉道,“你知道?”
毕月乌嗅了嗅那片叶,“可说知,也可说不知”。
萧謉简直无可奈何,一股子上下无路的郁思闷在心里头,散不去,驱不出,“你来这里,便是要告诉我这些,要我做个糊涂鬼去死么?”
“糊涂鬼有何不好?”,毕月乌道,“不知道,未必是坏事”。
“那么姑娘可以离开了”,萧謉一句也不想再听下去,拔开了腿,向那天宫的方向走去。
“那是幻境”,毕月乌在身后笑,“你永远也走不到的”。
萧謉如未听见一般,自顾自地走,吾与也就默默地跟着。才走出不过五六步,脚下猛地一晃,而后整个人被凌空提了起来,向不知何处用力一甩。
“吾与!……”,惊呼中,他来不及抓住小狼。
一切不过瞬息之间,那一念的惊恐尚未转出个思绪来,已被人拦腰托住。吾与紧跟着跳入了他的怀中。
“苍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