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内外
“这话该我问将军才是”,巨门星君对上他的眼睛,心头一阵地不舒服,“不在震时渊内守着,将我堵在这里是何道理?”
箕水豹说得直白,“因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叫旁者听去了不大好”。
巨门星君盯着他,想了又想,仍是猜不透,“若有机密之事,将军怕是走错了地方”。
“我确是找你”,箕水豹理直气壮地,“需要你帮一个忙”。
巨门星君不想应他,却又有些好奇下文,便冷冷地,“何事?”
“天璇兄同司命星君一向交好”,箕水豹说了下去,“劳烦你,替我查一页命薄”。
巨门星君眉头一跳,“你要查凡界命薄?跟着青龙正神逍遥久了,莫非将军忘记自己受封于帝君,受制于天条,不知神仙不得干预凡界之事么?”
箕水豹抬眼,“你以为我要查凡人?”
巨门星君一愣,“不查凡人你问司命的命薄做甚?”
“怎么说呢”,箕水豹露出些费解之色来,“这个人,眼下倒也确实是凡人之身……”
巨门星君瞪着他,“凡人之身还不是凡人?!”
箕水豹屈指顶了顶下颌,“我若当真只是查一凡人命薄,大可禀奏帝君,何必这般行事”。
“想来将军并非是来拿我消遣的”,巨门星君云里雾里,虽是不悦,却并未光火,“不妨直说”。
“鬼仙”,一语两字骇去三分魂,“你可听过?”
明月当歌,当酒,当逍遥。
但此刻,他们并无这般肆意心思。
三人,各怀心事。
萧謉侧过脸,瞧着兰宫,“师姐,莫要担心,师兄一向是最强的那一个,他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兰宫开口,容色淡淡地,“我并非是在为他忧心”。
萧謉默了一阵,“师姐是在想,那个’他’是谁?”
兰宫未说是,也未说不是。
萧謉仰面躺下,缓缓呼了一口气,道,“至少师兄暂时无恙,管他是谁呢,待见了那个所谓的仙人,自然会知道的”。
苍蓼侧过半个身,向吾与瞧了一眼。吾与阖眼趴在萧謉身上,柔软的毛发随风而舞。
瞧了半晌,苍蓼抬起手,一湾清月在手心汇起,他两指前送,指向萧謉,清月自指尖淌下。忽然,吾与睁开了眼,一惊之下,那清月四散而去。但旋即又发觉,吾与并非是在瞧着自己,而是转头凝注着那无边夜幕,双瞳中,异光一闪而过。
苍蓼略略定神,顺着瞧了过去,并未觉出什么异样来。
“师兄?”,长剑在冷月下淬了光,闪入兰宫眼内,虽在几十丈外,那青葑剑确是一眼便认得出。
萧謉亦认了出来,不等他开口,折扇半转,已逐了过去。不想青鸾却忽向下冲去,待三人落了地,早不见人。
而这个地方,着实有些让人意外。
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喧闹得很。瞧着像是一个小镇。
正瞧得出神,忽地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孩子撞在身上,将萧謉撞得一个趔趄,险些向后跌坐在地。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紧跟着便是一个身形消瘦的青年男子扶了过来,“这孩子闹得很,实在是……”
青年的手指还未触及萧謉的手臂,便被一只手按住了肩,苍蓼笑道,“请问兄台,这里是什么地方?”
被这么一挡,青年倒是一愣,将对方仔细瞧了一瞧,不觉敌意,只看到了悦目和暖的笑。
萧謉站直了,才松手,小孩子便躲到了青年身后,只露出个脑袋来,颇为好奇地盯着萧謉怀中闭目休憩的吾与。
“几位”,青年揽着小孩子,微黑的面皮,周正的脸,瞧着人时目光总是闪躲开去,“莫非是修道之人?”
苍蓼低头,将自己瞧了一瞧,“我们的穿着与你并无什么不同,如何便是道人了?”
青年笑道,“寻常人进不来的”。
“哦?”,兰宫问道,“如何进不来?”
青年有些脸红似,不敢抬眼,“几日前,有妖物袭扰,伤了许多人,正巧一位道人路过此处,不但收了那妖物,还在这四周设下了结界,说无论是妖鬼还是寻常人都进不得,只要我们不出去,便可平安无虞,不受侵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