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看戏的人

直到舒霜说出真相过去了好几分钟，001还是没有出声，像是在努力消化这一事实似的。

而在此期间，舒霜就继续和谢流聊天，她问谢流，“之前你都是有意隐瞒这一事实的吧，为什么这次不打算掩饰了？”

谢流垂眼没有看她，眼神没有焦距地盯着桌上某一点，是啊，为什么呢，“大概是累了，又或者你怎么知道我的主动坦白不是打算换种玩法。”

说到后面，他重新抬眼和舒霜对视，里面是化不开的阴霾。

“好吧好吧，”看着他的眼神，舒霜觉得还是蛮有压力的，“随你怎么做啦，悄悄跟你说哈，这次就是最后一次世界线了，以后你都不用烦了大佬。”

换一般人听到世界即将毁灭，也许会惊慌失色，更不用说自己是源头中心，多少都会有点不一样的想法，但谢流不一样。

且不说后期黑化的他已经算不上一般人，更不用说，世界毁灭这种东西，他已经见过不止一次，他见过九次，所以对此可以说是心如止水。

于是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甚至带上了一抹冷酷的笑意，“那真是太好了，早该这样了，恶心又糟糕，这个世界早该毁灭了。”

“唔，虽然我是没什么意见，不过你这样说的话，我觉得001该哭了，它真的好努力哦，当然，我也不是说你有问题，毕竟从你的角度来看，这个世界确实很糟糕。”

“001，就是那个给你们发布任务的东西。”没有回应后半段有关自己的内容，谢流嗓音冷淡地开始和舒霜聊起001的有关内容。

目光些许惊讶地看着他，舒霜点头回应说，“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嘛，是猜的还是之前有人说漏嘴了？”

她是真的好奇，毕竟感觉有001在场，其他人应该不会暴露，那就很有可能是猜的了，但能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猜出来也很了不起了。

“猜的。”一开始谢流只以为是某个人有问题，然而等到世界重启后他才发现又换了另一个人，于是他认为是某个更高的东西通过更换身份来戏耍他。

然而等到后来，和那些人接触以后，谢流又改变了想法，因为她们实在太好辨认，每个人的性格各不相同，长相也不一样，却用着原来存在的身份。

所以他猜测在这些人的背后，有着同一个东西还是人，又或者其他什么在下达命令，而命令的内容是攻略他。

基本弄清楚这一目的后，谢流有着一种不知是荒诞，还是好笑，愤怒又或者其他，最终只觉得无比恶心的情绪。

为她们背后的人，也为了来接近他的她们。

带着记忆一次次重复，世界第二次重启，从他清醒的那一刻，从带着任务的攻略者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一秒，谢流就能轻而易举地将她们分辨出来。

可笑的是她们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肆无忌惮。

但实际上，无论是第一次世界就出现的江圆不知被谁替代，又或者从没出现在第一次的其他路人角色，每一次她们的出现，谢流都记得。

每一次重来，谢流都能第一眼将她们从人群中辨认出来，因为只有她们会偏离原本的故事线，带着一张不同于之前的脸，用着相同的身份惺惺作态地向他靠近。

是的，故事线，这是谢流的看法，不断的重启，只能遵循既定的剧情往下展开，没有变化，无法改变，不就是一个早已给出结局的故事。

而他也配合她们的剧本，在每一次重来的世界里扮演一个被拯救的家伙。

但实际上谢流什么都知道，知道自己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知道自己只能不断重复无数次上演过的剧情，知道她们接近他又是为了什么。

开始谢流还会觉得有趣，把一切当作好戏，嘲讽地看着她们接近自己嘘寒问暖，满心欢喜地以为已经成功，以为他卸下心防，能得到想要的东西，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

再然后，他会走向那个既定的结局，等待她们的只有失败，说实话，每次看到她们失败后难以接受的模样，谢流都觉得好笑。

到底是什么让她们以为一点高高在上、随便施舍来的好意，就能让他像狗一样丢掉尊严地爱上她们呢？

更重要的是，她们居然认为那点微不足道的、被称作为爱的东西，能让他得到救赎？对此谢流嗤之以鼻，所谓的救赎，从头到尾都是她们的自以为是。

每当看到她们接近自己的模样，他都觉得反胃，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怀揣意味不明的目的，充当着救世主的角色，满足自己的欲望。

当然，谢流不会天真地以为她们都是出于自愿，也许少不得有什么把柄被幕后人捏在手里，没有办法之下不得已而为之。

但那和他有什么关系，她们选择做什么所谓的任务是她们的自由，他决定拒绝，不接受她们的别有用心也是他的自由。

至少除了觉得她们恶心以外，谢流从来没对她们下过手，做出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