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动
的神色。
见来人,他低声调笑:“呦,帝王大驾啊。”
沈听何不理他,歪了歪头,笑得凉薄:“二师兄,可有些想小九了?”
“哎,”男人无奈摇头,“九师妹还是一如既往不知趣啊,说吧,找我什么事。”
“似你这般无情,师兄甚是心痛啊。若是无事,百年都可对你师兄不管不问。”
这男人乃沈听何千年前所在门派的二师兄斯穆,是现今为数不多比她千岁还大些的神仙,无人得知当年兰夷之战他们门派发生了什么,只余下他们二人。
沈听何称帝后给他封了王,他便做了不问世事的闲散神仙。
“我这儿呢,有一只狐狸,天资卓绝,只是需一个人指导指导。你在这宫中也待了千百年,也该给你找些事做了。”
沈听何气定神闲地侧头,身后白袍少年实在亮眼。
斯穆上下将他打量一番,估摸道:“这狐狸看着倒好,只是有一点我实在是不太满意。”
“是何啊?”
沈听何眼神冰凉冰凉的。
“这张脸吧…………太容易招桃花。”
彦茗一开始没听懂,过了几秒倏然咳起嗽来。
沈听何白了眼斯穆:“那就这么定了,我会每日命他来你这修炼,好好教啊,师兄。”
她刻意咬重了最后二字。
“彦茗,你既换我一声仙尊殿下,便唤他一声师尊吧。”
*
彦茗还完全是只狐狸时,芙和总是整日偷偷在主殿前窥看他,彦茗便也跟在后面有了些印象。
他在熠澈宫当狐狸的那一百年里,唯一见过一次沈听何是在一个雪天。
那天雪下的很盛,不过好在他的毛够厚,雪映在身上不冷,反而与他的皮毛相衬。
斯穆难得出了熠澈宫,正在给他喂食的芙和控制不住地偷随了他,彦茗便也跟了出去。
宫中柳若园,不知谁作了法术,梨花竟开的正盛,雪与梨花很是相配。
斯穆坐在一颗盘虬卧龙的千年梨树下饮酒,沈听何着浅蓝衣纱,肆意起舞,衣袂飘风间,美的不似人间真物。
他们二人浅吟着陈年旧事,推杯换盏,谈笑风声。
“你总是怀念那段时光,却又总是不记得。”斯穆幽幽凝望远方。
沈听何却朗声一笑:“我记得这花香,便对的起这旧时光。”
雪花间,梨花下,她起舞翩然。
梨花一侧是一座墓,上面刻字已被雪覆盖。
那天,他在漫天大雪下卧了许久,身上白雪积了满身也浑然不觉。
*
此后彦茗便日日苦修,练功便是更勤了,一身正气愈发灼眼。
这日傻狐狸颇欢喜。
斯穆一个时辰内见他对着修书经本兀自痴痴笑了十次有余,便咳了一咳,状似无意道:“彦茗,为师看你今日特别高兴,为何原因啊?”
狐狸自认为掩饰的很好:“师尊,弟子并不开心。”
…………
斯穆没再说什么,直到他抬眼,又见某狐抿唇笑了一笑,终是忍不住了。
“彦茗莫要骗为师,否则罚你再去练个几小时。”
彦茗当即起身:“师尊,我去了!”
斯穆想骂人。
眼珠转一转,他云淡风轻,自言语道:“哎,徒弟不听话喽,我得改日与九师妹说说去。”
不出所料,彦茗顷刻间便折了回来。
狐狸急的不行:“师尊,莫要同殿下说我的不是,您让我说做什么,我说便是。”
斯穆暗暗一笑,果真好骗。
“说吧,为何高兴?”
傻狐狸当即正了正神色:“是殿下送了徒儿一把剑,还给此剑取了名。”
…………
斯穆扯了扯嘴角:“就这,你就高兴成这样?”
彦茗茫然地看着他,一双眼睛无辜地眨巴着:“不然呢?”
“从未有人送过我剑,还有好吃的,可殿下总这样待我。”
斯穆越听脸越黑,但见他说的认真,也没拆穿什么。
他这师妹,他最是了解,对什么事物的热情不出多久。她最是无情,上一刻还柔情蜜意,下一时便可弃之如草芥。
平日里这样渣对其他颇有心机的男宠便罢了,但随手玩弄这样一傻狐狸,实在是不厚道,忒不厚道!
“傻孩子,你真道她一个一手遮天的帝王会真心待一个认识不多时的人好?”
彦茗垂了眼睫,不作声。
“说句实话,为师第一次见你时,便觉得你神似一个人。”
彦茗倏地抬头。
斯穆却不再言语。有些事,点到为止,他若实在不懂,那也只能说是他的命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