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张桌子,自己坐在那张空桌子,所以在他的认知中,两张桌子都是他的,尤其那张空桌子还是他经常趴着的,对它更为亲切。
盛泽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的杏眼,眼神充满了疑惑和不解,意思是这不是他的座位难不成还是她的。
“嗯。”一个冰冷的单音节从他薄唇中迸出,浑身散发着盛气凌人的冷傲气息。
姜禾也从他不耐烦的眼神中读懂他这一个字的真实意思,大致就是这是他的座位,让她赶紧走。
座位主人都发话了,姜禾不好再厚着脸皮赖着,像只受惊的小仓鼠赶紧从座椅上弹起身让给他。
入侵者走了,盛泽用他那傲人的长腿霸气一迈,重新做回自己的座位的主人。
可是令他更头大的是,女孩让出座位后就一直站在他旁边没有离开,盛泽终于忍不了了:“你究竟要站在我旁边到什么时候?”
对上女孩兔子般水汪汪无辜的眼神,盛泽顿时熄火:“算了,这位置让给你坐。”他不开口也不知道她要站到什么时候。
“那你坐哪里?”女孩双手握在一起,小心翼翼地看向他。
“坐你旁边。”盛泽瞥了她一眼,看出了她眼底的担心,自己都没得坐,还关心他,她人还怪好的。
姜禾被他赶走时,根本没想过去哪里。她站在那里,就是在回想李琳的话,她明明说盛泽旁边有个空座位,而现在他又说这个空座位是他的,而旁边的人也只是看看她不说话。
就在她想要不要去找李琳的时候,旁边的男孩竟然松口了,他把座位让出来了。
“那等这个座位的同学回来了,你去哪?”
“这个座位的同学就是我,这张桌子也是我的。”在女孩的震惊之下,盛泽一脸淡定地在她旁边坐下,长腿随意张开,摆放在桌子两边,是他平时习惯用的姿势。
“那个,你可以把腿收进去吗?我怕踢到你。”姜禾不喜欢他现在的坐姿,太不正经且浮夸了,她想了很久,以最委婉的一种话术提醒他,希望他能接受。
“真麻烦。”话是这么说,但盛泽还是乖乖听姜禾的话,将腿收进里面,自从腿收进去,他整个人就像被上了锁,看着都拘束了不少。
腿收进去后,盛泽浑身不得劲,想起自己为什么这么听她话,她说收他就收,凭什么?
刚想将腿再伸出去,就看到女孩带着幽幽的眼神看过来。
罢了。
他大人有大量,不跟小女子计较。
话说这个小女子,他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侧歪着脑袋,一只手自然而然地靠上去,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敲击着桌面,独有的节奏感不紧不慢,狭长的眼眸如鹰般极具洞察力,此刻正微微眯起,细细打量旁边的女孩,从上到下,从头到脚,企图用多看几遍帮助他回想起之前的记忆。
他想起来了,他在女孩裙边发现了一处淡淡的污点,不易察觉但还是被他发现了,她是那个在篮球场差点被他砸中的女孩,他只记得当时那个人摔倒后立马起身跑掉,只留下白白的一个背影,从背面看很矮很瘦,应该是个女孩,而那个女孩现在就坐在他旁边,还是他们口中的姜禾。
姜禾如坐针毡,旁边的眼神太过炙热,令她不容忽视。她假装不在意地捋了捋两边的刘海,但裸露在外的细腻肌肤起了一层鸡皮显露了她的不安,她知道大家可能会对她好奇,但是盛泽的眼神太直接,丝毫不避讳,像一把透视镜,要将她整个人看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姜禾心底的防线一点点降低,终于下沉到海岸线,不会游泳的她没有退路,她开始奋起反抗。
她转过去直视盛泽的眼睛,恶狠狠地瞪他,脸憋得有些通红。
“对不起。”
姜禾有些不可思议,不敢相信这三个字竟是从男孩口中吐出来的,但她又不解,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难道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刚刚盯人的行为很不礼貌。
“在篮球场我不是故意拿球砸你。”
啊?
姜禾心微怔了一下。
所以哪怕她反应过来也还是被发现了,她面露窘迫,脸涨得比之前还通红。
从尴尬中回过神,女孩嘴硬:“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盛泽见女孩不肯承认,摆摆手转过身,不再说话。
一个声音从窗户传来,打破沉寂:“盛泽哥,你们班主任叫你。”
“不去。”
“还有你同桌,对了,你什么时候有同桌了?”说着还伸长脖子往他旁边瞥了一眼。
姜禾有偷偷听他们对话,听到李琳叫自己的时候,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
她顿了几秒后,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来好像忘了什么,转回去走到盛泽桌旁:“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