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婚后生活的每天
2010年3月15日 星期一 晴天
我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从一个原生家庭义无反顾的插进另外一个原生家庭里去?
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又或者生活遇到陌生人,总是很难融合意见。
更或者,一山不容二虎这简单的道理。
我属虎,偏偏我公婆都属虎,家里突然多出了一公一母以外的属相,便注定了家里地盘问题。
我喜欢唱歌,以前就喜欢,因为自己家是盖的二层房子,所以我没事了就会唱,从来不怕扰民。
快乐的那几年,我带着幼小的学说话的小侄子蹦蹦跳跳的唱。
所以我心情很好,小侄子也很开朗。
但是现在,王佳然家同样是自己盖的房子,抛开不好意思张口把声音唱到沙哑外,更大部分原因,我公婆嫌声音太大,影响他们作息。
讲实话,被影响休息的不是他们,是我。
我是一个睡觉特别轻的人,跟我哥相反。
我感觉自己上辈子应该是森林里的一只鹿,连睡觉都要随时警惕性提高,这样才能保证安全,所以晚上稍微有点风吹草动,我基本都能醒。
婆婆打呼噜的声音似乎有穿墙术,本来房子当初建造的时候就用了最便宜的材料,再加上她的呼噜声不绝于耳的隔着客厅飘进耳朵,一声挨着一声,带着节奏。
我最受不了这种有节奏感的声音。
所以基本晚上我都要被吵醒最少两回。
还有一回是她半夜去趟厕所,这是每天晚上雷打不动的固定环节。
她拖沓着拖鞋的声音缓缓从里屋走到客厅,嘣一声清脆打开客厅的锁,走出客厅,随后砰的一声把客厅的门摔在一起碰上。
明明每个屋的门都是有把手的,但我婆婆从来不会用把手向下拧动去关门,而是用惯性的劲儿拉着门把手哐当和门框合在一起。
我们的门装修的时候只找了木工在原有的基础上贴一层薄薄的三合板,没有塑胶的封边条,这就导致了这样开关门操作的结果是声音出奇的大。
砰的一声响时,像是门框都颤了三颤。
我会从睡梦中吓得腾一下坐起,半睁着眼睛愣神几秒,确保不是地震或者打雷,再直直的躺下继续睡。
我发觉为了迎合我婆婆这种习惯也好,脾气也好,我公公和王佳然能快速的适应,或者这么多年习以为常,丝毫不受干扰。
但我刚刚进这家的门,要让我一下子为了适应她去改掉自己的二十几年,这实在有些困难。
话又说回来,我又凭什么让人家为了我这刚进门的新媳妇去改掉人家的四十几年呢?
所以我只能忍着,谁让我进来的是人家的家,我这也算寄人篱下。
就像每天的清晨,早上六点钟,我婆婆就会起床,她不收拾屋子,她看电视,一大早看电视就算了,她看的不是早间新闻,天气预报,时事报道。
而是那些谁家谁家因为家长里短吵架了,什么帮大姐去调解了此类相关的重播,因为每天晚上她会躺在沙发上边看边打盹,并要求我们小声一点儿,睡觉时间还早,但她困了,先眯一小觉。
所以我们晚上聊天也好,在屋里看电脑也好,从来不敢把声音调高一点点。
就这样,从晚上吃完晚饭,她半眯着睡睡醒醒的,总是要错过电视里最精彩的“指桑骂槐”阶段。
所以才会在早上想看看那家到底怎么样了?
而打开电视的时候,她总是先一边翻抽屉砰砰响一边用了尖锐的大嗓门自言自语喊:“我遥控呢?哎,我遥控呢?我遥控去哪了?昨天晚上明明放这的,怎么没了?哎?哎?建业啊,建业,建业。”
“哎呀,你倒是说啊,非要把别人叫客厅来你再说,你不会进去给我说啊。”
我公公揉着刚睁开的眼睛把遥控从抽屉里拿给她:“别嚷嚷了,把别人叫起来真是......”
“都几点了还睡,赶紧起来做饭去。”婆婆一屁股又躺在沙发上,电视声音调的出奇大。
“这家不孝顺,哎呀呀,真***的,什么人。”
这是她,每天早上要上演的一出,而且一边看一边评价,赋予一个村妇很大声的形象边骂边看。
我终于知道我妈骂人不是最脏的。
所以早上,我被嗷一声,又嗷一声的声音吵醒。
我的晚上,那是精神压力,我的早晨,这是家常便饭。
我碰碰王佳然:“你能不能跟你妈说说,早上起就起,咱们家隔音效果真的很差,我天天就跟睡不醒一样,你看这几个月我这黑眼圈了没?”
他似乎听我在说,似乎又没有听见,只是一转身搂住我:“我怎么听不见,睡吧睡吧,再睡会儿,老公搂着睡。”
我眼睛睁的出奇的大,根本没了睡意,但眼睛下面黑黑的浓重的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