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都没有我这废物的容身之地
会有时献殷勤的跟我说话,但我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而她也不在乎我是不是回答。 我并没有去接她手里的西瓜,我刚生完孩子,让我吃什么凉性水果。 她疑惑的瞅着西瓜喃喃自语:“白买了,这个季节还挺贵的。” 她并不在意我的表情是不是带着怨气,态度是不是不好。 她又转过头兴奋的说:“昨天你大姨给了我点儿他们大棚种的红辣椒,这辣椒好啊,你大姨故意留出来好的拿过来,我中午给你烙饼炒辣椒鸡蛋啊?” 我闭上已经犯困的眼睛养神,我真的越来越不懂我妈的脑袋里到底有没有装常识这个东西。 “我没记着生完你俩忌口啊,要不是你那破奶奶一家子,你姑姑他们天天打电话说我不孝顺你奶奶,我凭什么孝顺,你和你哥他们没抱过一下,老了老了,还嫌我不孝顺,哼,要不是你那糟老头子的奶奶,我月子一个鸡蛋没吃过,还竟躲着我给你姑你叔们偷着吃好的,给我稀汤寡水的,你奶奶这老东西害我......” 又来了。 我闭着眼睛似乎不想听这些,站起身就回我的屋去。 我妈是一个糊里糊涂的人,她总是看不出别人的意思,听不懂别人隐喻的话语。 还在那里加上了自己怒不可遏的表情和翻江倒海的心情。 而每次,她都能说出不一样的愤恨的感觉。 每到这个时候,我总能想起鲁迅的《狂人日记》。 我在想,我妈是里面的那个狂人还是我是? 我越来越不懂我自己。 我爸抱着一一走出来给我妈白眼儿的时候,我眼前不知为何,浮现出阿Q正传里那别着枪的头目,虎视眈眈的让阿Q画圈的场景。 我不知道我妈到底是阿Q一样的人还是《狂人日记》的疯人。 或者,我也有这些遗传因素在我身体里面悄然发芽。 在待了大约两日后的清晨,我妈一边在卫生间洗尿布一边叨叨着:“这辈子都没这样伺候过人,你婆婆这老刁奴,只会自己躲清整儿,自己闲着,把她孙女扔给我伺候。” 随后就气冲冲的走到我卧室,手上还沾着洗衣粉的沫儿,一直在地板上掉啊掉,也是,她不是在乎规整干净的人。 我起身把破口大骂的她推出卧室,看了一眼睡的还香的一一,把门关上。 我夺过她手里的尿布,一只手接住还在滴滴答答的肥皂水来到卫生间。 我妈从背后还在吵吵:“什么人都有,你婆婆怎么不自己伺候,你回去让你婆婆伺候去,谁家的谁看,我不看,就她会躲清闲的。” 我摔下手里的尿布到盆里,站起身就回屋开始大包小包的收拾起我和孩子的东西。 抱上还在睡觉的一一,头也不回的出门打车。 我妈似乎意识到说话欠妥,她嘴上从来不饶人。 但现在总会看我脸色,她追出来阻拦我:“你这孩子,怎么气性那么大,是不是你婆婆教你的?她让你过来给我吵架的吧?” 我妈见我并不答话,叉起胳膊:“我就知道,你婆婆没安好心。” 我简直无语至极,对于我妈,我算服了。 我拉开到身边的车门上了车没打招呼就扬长而去。 路上,我却哭了。 我摇头,我叹息。 对于我,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我越来越迷茫。 我妈不喜欢我,我婆婆也不喜欢我。 我是不是一个废物? 怎么就成了哪里都没有容身之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