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险
冲过来拉住他质问道:“你干什么?”
傅微明小声的解释:“不能让别人发现你父亲已经死了,只能先委屈他一下,我们先把他找个隐蔽的地方埋了,我保证,待以后将凶手绳之以法,必然重新将你父亲厚葬。”
“不行。”鱼姐想也没想就出声反对。
“你们疍民有什么特殊的丧葬习俗吗?但目前也顾不上这些了,你要是还想为老爷子报仇,就只能先委屈下他了。”傅微明坚持道。
鱼姐咬着嘴唇不说话,依然拽着他的衣服不松手。
傅微明知道她一时难以接受,但此时需要有人强势做出决定,便用力挣开她的手,扛着老爷子大步走出船舱。
鱼姐低头看着空荡荡的手,一晚上没有流出来的眼泪,突然就夺眶而出,越流越多,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委屈、害怕、迷茫好多情绪混合着泪水喷涌而出,鱼姐不明白,今天早上出门一切都还好好的,怎么才一晚上就变成了这样。
她爹死了,王老六想要欺负她也死了,还有个陌生的男人给她喂了毒药,还要她帮忙隐藏痕迹,以后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啊!
鱼姐越哭越伤心,余光瞥见傅微明掀开篷布从外面弯腰走进来,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冲上去就是对他一顿捶打。
边打边哭:“都怪你!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阿爹还活的好好的,我日子也还好好的,为什么!为什么啊!都怪你……”
傅微明知道她这是在发泄,哭出来总比憋着强,便什么也没说,只是笔直的站着,任由她捶打。
鱼姐打了好一会儿终于累了,趴在傅微明肩头低声抽泣。昏暗的烛光下,两人相依的身影印在船舱上,随着船一晃一晃的,让人逐渐心安下来。
鱼姐心里好受些了,才发现自己正趴在人家身上,赶紧装作没事人似的直起身,但她不敢抬眼看傅微明,只低着头假装擦眼泪,用带着浓重的鼻音低声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让我主子换上你阿爹的衣服,装成你阿爹。我们最好出去,就当今天晚上雨太大没回来,把你阿爹安置好后,明天早上再回来。”傅微明低声建议。
“行,那咱们抓紧收拾,趁着夜还深,赶紧走。”鱼姐点头。
两人仔细收拾完,趁着暴雨未停,划船离开,往海边驶去。
大良县位于西江入海口,是交通要塞,来往的货物都在这里集散,因此经济也十分发达,有四大市场,其中碧海港附近,民众自发的聚集在一起,形成了最大的渔货市场。
将父亲埋在一处礁石丛下,把王老六绑了石头丢在入海口后,鱼姐看了看天色,建议去渔市。
“昨个儿白天我打的渔得赶紧卖掉,不然就不新鲜了,而且家里已经没钱买米了。”鱼姐看着傅微明,征求他的意见。
傅微明想了想,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法离开,总不能一直藏着,得有个新身份能正常活动,便说道:“没问题,但是我需要有个身份,你有什么远房亲戚什么的吗?”
“这个到没有,而且我的亲戚,邻居们肯定多多少少都相互认识。”
鱼姐皱眉思索了一瞬:“不过我爹在几年前给我订过一门亲,是个跑船的,但是就来过一次,还是远远的在船上看了眼,你冒充他倒是合适。不然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也……”
鱼姐边说边抬眼看傅微明表情,见他脸色越来越黑,以为他是不愿意,也噘起嘴:“损失的是我的名声,我还委屈呢,再说又不是让你真的娶我,要是真的我才是百八十个不愿意呢。”
傅微明知道她是误会了,但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刚听她说订过亲就有点心里不舒服,不过就是个粗鄙的贱民,他这是怎么了。
傅微明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句,装作没事的样子说道:“我只是在想别的事,没有不愿意,你那位未婚夫婿叫什么名字?”
鱼姐仔细回忆:“阿蚬,他不是本地人,是福建那边的,和我叔父一起运送货物时认识的,据我叔父说人很勤快,也有担当。”
“行,那我就是阿蚬了,听闻你父亲重病,今日专门赶过来探望。”傅微明总结。
两人说着便到了渔市,天已微微发白,快亮了,雨也小了。
渔市位于碧鉴海的港湾处,海上密密麻麻的停着各种船,摊位一个挨着一个,从岸边往里蔓延,一眼望不到头。
鱼姐熟门熟路的驾着小船找了个位置停靠。
从他们一靠近,周边的渔船上就投来了许多探究的目光,将两人扫视了千八百遍。
渔船还未挺稳,就有邻船的妇人探出头,好奇的大声问道:“鱼姐儿,今日和你一起来的小伙子,之前怎么没见过,是你哪房远亲啊?”
“是呀,是呀,看着挺俊俏啊,有没有定亲呀,要是没有,可以说给我家大姑娘菜娘。”另一条船上传来附和声。
“就你家菜娘的脾气,我看这小伙子降不住,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