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刺客
这厢用了早饭,阿昭这一天才刚开始,叫账房取了账本,阿昭看账理事皆不在话下,崔妈妈在一旁打着络子,槐花年纪尚小,时而燥的很,崔妈妈便叫槐花在屋里做着刺绣,养养性子。
阿昭看完账簿,又去巡了绣楼,想着槐花不喜欢这些很琐碎无趣的……事情,便没带上槐花,只带了两三个小厮,回来时天色已刚刚擦黑,阿昭觉得疲惫无比,让人烧了热水,想洗了早点安寝。
哗啦—哗啦—!
“谁?!谁在哪里!”阿昭匆忙从浴桶中出来,快速披上纱衣,躲在帘子后面。
窗户咯吱咯吱的响,门扇一掩一合,直听得阿昭害怕。透过纱帘却看着一大约刚弱冠的少年爬窗钻进来,阿昭顿时吓得叫了起来。
“有采花贼!快来抓贼!来人啊!来人....”话还没讲完,少年三步两下就捂住阿昭的嘴。魏淳安背后中了一箭,此行是奉三皇子之命,手里刚拿到盐务的证据万万不能被太子的人抓住了去,他一庶子,是殿下让他有机会做幕僚,殿下愿意帮他,他怎能辜负殿下....
思及此,魏淳安稳了稳心神道:“姑娘莫怕,我不是坏人,我为家人所驱,身中一箭,只想借姑娘宝地一用,日后不胜感激,大恩大德一定报答!”
“唔唔!唔!”魏淳安见她不言语又匆忙说:“姑娘放心!我真不是坏人!我…”
魏淳安还没说完,便先昏了过去,阿昭吓得心惊胆战,一转身见少年要倒地上,匆忙扶住少年。
“你醒醒!诶!你!”阿昭吓坏了,恰好这时候槐花赶来,推开门就大喊:“姑娘怎么了!姑娘?姑娘?”
“槐花!快过来帮我一把…沉死了”阿昭和槐花堪堪扶了男子上了床,又匆忙去翻柜子里的药箱。
“姑娘…哎呀好沉,这…这人是谁啊!”
“先别废话了,倒过来放着,他后背受伤了,深更半夜医馆也不开门,先简单处理一下,明天叫郎中来看看。”
“啊呀!姑娘!他流好多血!这人…不会是官府追杀的什么逃犯吧?”槐花翻过来魏淳安见自己手上一片鲜红,顿时吓得不轻。
阿昭本就心慌,虽是贵女出身,到底也没见过这般场面,然而心中虽是再慌,却也要稳住,拿出药箱简单处理伤口。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只听他讲话仪态,应不是什么粗人…槐花,你去把我对面的屋子收拾出来,这屋子先留给他养伤吧。”
槐花听了命,快速的去收拾屋子,深更半夜的动静惊着了本就觉浅的崔妈妈。
崔妈妈听槐花讲了来由,忙推了门,坐在床边,接过阿昭手里的药瓶,道:“我来吧,到底是男子,我这年纪大的老婆子什么没见过,姑娘还未出阁,此时很不合规矩了。”
阿昭拆药瓶手一顿,这才想起,自己还未出阁,自己又是三教礼仪教出来的,这便把药瓶交给了崔妈妈。
“劳烦崔妈妈了,深更半夜,吵到您了。”阿昭起身,拢了拢衣裳,背过身对崔妈妈说:“那我去另一间屋子睡了,崔妈妈烦您给他上了药,等医馆开门时候去请个郎中来看看吧。”
“好,妈妈知道了,姑娘快去睡吧,去吧”
阿昭吓得不轻,坐在屋里的梳妆台,这才有功夫篦一篦头发,借着月光,拿起桂花头油,一撇一撇梳,一边梳头一边就想起了那男子。
他究竟是谁…听着口音颇像京城人,背上的箭伤瞧着不像是一般人射中的,倒像是被什么人追杀...罢了,先救他一命,待明天她醒了再细细审问吧,阿昭放下梳子,散了床帘上了床,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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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飞鸟鸣叫,天刚刚泛亮,阿昭伴随第一声鸡鸣,开始了她百无聊赖的一天,早起,洗漱,梳头,叩拜佛像,念经。
用着早饭的时候,阿昭想起槐花说她,说她像个年过半百的老婆婆,稳重,心静,日复一日,却日日无错,循规蹈矩。
看着窗外的飞鸟,阿昭其实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坚定的遵守这些规矩,大约…是少时的贵女教养,她心里明白,早晚有一天,是要回去嫁人的。三年前父亲母亲和离,阿昭随了母亲,如今母亲已然不在世上,父亲又另娶,如今的日子,她却不觉得有多好。
一勺一勺窑着白粥,阿昭愣愣出神,想了许久,放下了勺子,拿了绣着桂花的肉色帕子。
“槐花,陪我去看看昨夜的…公子,怎么样了。”
魏淳安早就悠悠转醒了,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药味,打量着这个房间,他恍惚什么都记起来了,自己昨夜…幸好这姑娘愿意救他…否则他此时应该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推了门,阿昭右脚先迈进去,虽是走的有些急,可步瑶却不怎么晃,大家仪态尽显。
阿昭帕子略捂着嘴,只低声问:“公子醒了?如今可还有哪里不适么?”
淳安扭头便见这般仪态女子,一时恍了神,只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