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你
莫名其妙的愧疚便也消散了一分。
阿里耶没有回答,只是拾起自己仅剩的一把的弯刀,用衣袖轻轻擦拭着。
另一边的囚室里,即使有赵芥与莫川谷大量内力的灌输,殷无央的情况也未见好转,甚至突然开口吐出一些意义不明的词句:
“这是木槿...又叫...朝开暮落花...”
莫川谷有些担心,轻拍他的脸颊,妄图将人唤醒,“喂!醒醒啊!为何突然说起花了?难道还沉浸在那幻阵中?”
赵芥眉头微皱,只觉得这花名有些熟悉,可木槿花究竟长什么样,自己根本未曾留意过,又岂会知道这种特殊的别称
呢?
很快她摇了摇头,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四周的石壁上。
赵芥手持长剑,真气于体内奇经八脉游走了一个大周天,而后倾灌于手中的剑刃里,接着向着石壁发出全力一击。
此时剑气激荡,整个石室中似是凭空起了飓风。然而这气劲却仍旧冲不开坚硬无比的石壁,只得又折向四面八方,强烈的冲击让莫川谷不得不弯腰挡在重伤之人面前,才使他免受波及。
直到一声清脆的钢铁断裂之声,那气劲方才消了。
莫川谷只以为是殷无央的剑断了,赶忙抬头去看,却不料不是剑断了,分明是剑刃外面包裹着的一层精钢被震碎了,露出了藏在里面的东西,薄而软,极寒又极韧。
殷无央的剑里竟还裹着另一把剑,而莫川谷一眼便认出了上面的莲纹。
“这...这是燎烛的软剑...”
莫川谷并没有十分震惊,甚至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望着持剑的人,便确定心中的猜测再一次得到了证明。
赵芥的唇间磨出一声轻声叹息,刚刚她本想倾尽全力试一试能否震碎石壁,却不想震碎的只是韩江云在这把剑上所做的伪装。
不过这也证明了,凭自己现在的力量很难逃出去了。她在心中细细推敲着,恐怕绝路已至,便只有用那个办法了。
“你要如何?”
莫川谷仿佛预料到什么,突然开口问道。
“莫川谷,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赵芥收了剑,只从怀里取出自柳濯处得来的那枚骨针。然而指尖刚捻过那针柄,莫川谷的手便不由分说地握了上来,连带她的手与那骨针一同攥在了掌心里,仿佛生怕赵芥会突然行动。
“你先说,何事?”他的声音失了以往的油腔滑调,甚至有些颤抖。
“我检查过了,这里并没有留下可以逃走的关窍,若想出去,恐怕除了按他所说,再无他法。”赵芥的话意令人绝望,但语气依旧十分平淡。
“可你不会这样做,我也不会。”莫川谷扭头看了一眼仍神智不醒的殷无央,继续说道,“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他,但我知道,若此刻换成他,大概也不会。”
赵芥点了点头,“我的内力其实被封住了一部分,若能解开,这里应当困不住我。”
“解开了你会怎样?”莫川谷眉头紧锁。
赵芥只以为他接下来会问如何解,却没想过他问的是解开了自己将会怎样,想了想答道:
“九徊针法可解,用这骨针,只需三针。可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全解,只会在这里刺两针。”赵芥只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比上胸口斜上方的云门与中府两穴,“于我不会有大碍。”
可她这话并不能让莫川谷安心,反而忧虑更重,但见她已是打定了注意,便问道:“那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
赵芥声音越来越小,仿佛怕被监视这里的那人听见,只朝莫川谷招了招手。
后者赶忙弯下腰附耳过去,不料赵芥顿时整个人贴了上来,一如那日在万贯堂赌坊一般。突然被一只温暖的手揽住了后腰,那里传来的触感让莫川谷忍不住颤栗了一下。
可尚未来得及好好体会这温度,下一瞬,他便知道自己又一次被她诓骗了。
赵芥只是以迅雷之势从他腰间取走了一只小药瓶,而后将里面的药丸一股脑地塞进了莫川谷的嘴里,接着轻合下颚,再捏住他的喉咙帮其吞咽,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要你将他们带出去,救殷无央。还要答应我,不要为难阿里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