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达成共识?”
晏向州尾音微微上扬。
“你的意思是昨晚——”
“晏老师!”
紧急避险打断晏向州,唐昭做贼心虚般环顾四周。
片场人来人往,稍不注意被有心人听到就麻烦了。
当红也这么放肆吗?什么都敢往外说。
对方看着她:“如果你认为算,那就是。”
什么叫她认为算?
这场交易的主导方也不是她。
生病使人脑子浆糊,这人还真是难以琢磨。
她咳嗽两声,揉了揉发痒的鼻尖。
“感冒还没好?”
晏向州眉眼低垂,专注看着剧本,似是漫不经心询问了一句。
好像鼻塞了。
她拧开保温杯,倒了半盖子热水放到嘴边吹了吹,抿了一口。
好烫。
舌尖有些微被烫到的刺痛,她忍下,“嗯”了一声。
“吃药了吗?”
大抵是不常做关心人的事情,晏向州的语气稍显生硬。
唐昭感觉有些别扭,贝齿掠过下唇,不自然地说:“吃过了。”
她看见晏向州薄唇翕动,像是有什么话被她堵了回去。
……
“嗯。”
恰逢此时,副导拿着扩音喇叭喊两人的名字:“易凭秋易鹤兰!就位了。”
唐昭起身回应:“来了。”
晏向州不紧不慢地站起来,长身玉立,将打过来的光影隔绝成两段。
“走吧。”
唐昭晃神两秒,再看过去,人已经走到了她前头。
她提着宽大的裙摆匆匆跟上。
裴导坐在椅子上,看着两人从一个方向过来,调侃:“不错,你们姑侄两个没事儿是该增进增进感情。”
晏向州赏他一记白眼,唐昭扯了扯嘴角,尴尬地笑。
玩笑归玩笑,正经拍摄的时候裴导并不马虎。
他拿着对讲机给两人讲戏:“这场啊,易凭秋手底下的势力被易鹤兰拔除将近一半,易凭秋查了很久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易鹤兰的手笔,所以让他回府中,一系列的试探,我要看到你们的拉扯感,可以吗?”
唐昭不敢打包票自己能演出裴导满意得感觉,点点头:“我试试!”
秦编剧今天也在,她站在裴导旁边,朝她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
唐昭倍感荣幸,信心顿时高涨。
两人各自来到定点站位。
邵允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应该比她和晏向州早到,这会儿正站在榻边,眸光随她而动。
唐昭假装没看见。
这是场室内戏。
为了彰显易凭秋的放浪不着调,见易鹤兰时她全程侧卧在软榻上,脚不沾地,身旁随侍着面首。
镜头对焦床榻上和衣半卧,发髻微松的女子,导演喊了action。
唐昭立刻换了表情,嘴角噙上一抹玩味不羁的笑容,纤长玉指勾起一缕垂在身前的头发,心不在焉地把玩着。
裴导盯着监视器双眼放光,怎么感觉一天不见,这姑娘的表现力就变强了呢?
扮演侍卫的群演入镜:“启禀殿下,五皇子求见。”
易凭秋懒散抬眼,声音里也带着倦意:“让他进来吧。”
镜头给到另一边。
易鹤兰阔步穿过庭院,犹豫地停在了易凭秋闺房门口。
他皱眉问领路的侍卫:“议事为何不去书房?”
侍卫说:“殿下吩咐,属下也不知。”
易鹤兰也不为难他,答声“知道了”,抬手敲了敲房门。
“进。”
女子慵懒的声音隔着一道门传来,叫他有些听不真切。
易鹤兰推门进去,入眼的便是易凭秋撑着头半卧在榻上的模样。
易鹤兰怔了一瞬,立刻别开眼去,却还没忘了礼数,对易凭秋拱手:“小姑姑。”
易凭秋嗤笑一声,故意逗他:“这副模样做什么,你都是跟在我身边长大的,还不好意思起来了。”
易鹤兰声音有些生涩:“非礼勿视。小姑姑今日唤我来是为议事,合该去书房才是。”
房内响起易凭秋娇朗的笑声,她满不在乎道:“你也知我这性子不是个安生的,再说了,谁说叫你来只为议事。”
“鹤兰愚钝。”
易鹤兰分毫未动,耳尖却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红。
“你先转过脸来,总是偏着头像什么样子?”
易凭秋终于舍得从榻上挪窝,她坐起身子,肩上的披帛因为动作弧度滑落。
“这,于礼不合。”
像是见不得他这副古板的样子,易凭秋抬起两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