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暗中标价
削,刚刚成年,甚至还没毕业。和曾经的自己一样黑发黑眸,出身卑微,有一对愚蠢的巫师母亲、麻瓜父亲,承受着邓布利多的威慑和漠视,优秀的天赋,一颗渴望改变的炽热的野心。“你和他们不同。”他欣赏着那双因他一句话而骤然点亮的黑色眼睛。
“所有规则都是世人强行加诸于身的枷锁,我的口号也将是。我不介意有人打着我的旗号攫取自己的利益,但我需要的是真正理解我的追求,认可我的选择,践行我命令的追随者”,他深深地望进了斯内普的眼底,“你是吗?”
斯内普单膝跪下向他行礼,狂热而克制地说:“我是,主人。”
沃德蒙爵士在听到回答前已滑出了自己的魔杖,除了“是”,不会有其他答案了。他示意斯内普挽起袖子。
“恭喜来到新世界,我的食死徒。”紫杉木魔杖抵上斯内普的胳膊,红色的光在苍白的皮肤上镌刻下永恒的狰狞纹路。
刺入皮肤的陌生魔力激起了斯内普自身魔力循环的反抗,他的胳膊因为与痛苦和本能对抗而轻微颤抖,他的心因为得偿所愿而欣喜鼓动。
食死徒内部仿照十二圆桌骑士,被赋予黑魔标记者地位平等,但如同并非所有士兵都能坐上圆桌一样,不是所有的追随者都有资格被称为食死徒。
圣诞节后,黑魔王和斯内普借住在马尔福庄园,应该说斯内普是借住、黑魔王是驾临。斯内普获权随侍黑魔王左右,这意味着他有权参与食死徒的机要会议,旁观每个年龄资历地位远超自己的重要人物对黑魔王行礼而保持站立。
跟随黑魔王的每一天都让斯内普感觉受益匪浅。黑魔王不光是决斗大师,更是魔法理论的开拓者,他们可以花费几个小时去交谈魔法理论,他对黑魔法亲异结构的分析架构令斯内普着迷。斯内普贪婪地汲取着黑魔王教导他的知识和经验,每一天都仿若脱胎换骨。
食死徒内部关于斯内普的流言纷纷,即使他产出的魔药永远质量完美,也不能解释一个尚未毕业的混血、一张平庸冷漠的脸庞是如何赢得黑魔王的器重和欣赏。
跟随黑魔王所能学习的知识比上学多的多,但假期结束,斯内普不得不返回霍格沃茨。
布莱克在看见他踏进礼堂时,向他吹了声口哨。恶俗。斯内普懒得搭理他,径直在斯莱特林最靠近教师席的位置坐下。
过了一会,莉莉和波特一起走进礼堂,坐到了一起。波特帮她拿了一个面包,莉莉自然地接过。布莱克在他们落座后又向他吹了声口哨。
现在,斯内普知道布莱克是什么意思了。一团火自胸中升起,而一颗巨石从喉咙落下,错愕、窒息、背叛、嘲弄,无序的情绪从他的四肢百骸冲击向耳朵,蜂鸣声在他耳中回响。
莉莉选择了波特,莉莉答应了波特,一个无耻、自大、懒惰、躺在功劳簿上的爬虫,一个躲在安逸圈的聚众分子,一个招摇的蠢货,一个毁掉他的霍格沃茨生活、欺凌他数年的臭虫,偏偏是他!
他永远也无法忘记owls黑魔法防御术考试的那天,黑湖旁山毛榉树下的一切。波特和布莱克毁掉了他微薄的尊严,而莉莉毁掉了他微薄的自信。
我爱她,我宁愿被侮辱十遍,也不想被她看见。我宁愿她走开,也不想她靠近。我宁愿死去,也不愿波特在羞辱我时向她献媚。可一切都发生了,而她的答复是“可你只不过是个傲慢无礼、欺负弱小的下三烂,波特。”
原来在她眼里,我早已属于“弱小”。
地狱业火将他炙烤,“我用不着她这种臭烘烘的小泥巴种帮忙”,他恶毒的舌头和怯懦自卑的灵魂说,于是他的爱人从此与他陌路,那个自9岁起藏在他心里的阳光房间彻底坍塌。
他尝试过挽回,他在格兰芬多寝室门口等她,她对他如此重要。可她说“太晚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找借口原谅你。我的朋友都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还跟你说话。你和你那些亲爱的食死徒朋友——你看,你甚至都不否认!你甚至都不否认那就是你们的目标!你迫不及待地想成为伏地魔的手下,对吗?我不能再装下去了,你选择了你的路,我选择了我的。”
一个贫穷、被排斥的青年在阶级固化的社会能做什么?黑魔王成功了,黑魔王改变了魔法界,血统主义只是黑魔王争取权贵的噱头而非核心,他不能放弃追随他,就像莉莉不能接受血统主义只是工具,于是那条脆弱的、以友谊为名连接他们的链条断了。
两年来,他无数次在脑海里设想当时的场景,设想没有“泥巴种”三个字,他的生活会怎么样,可他从没想过原来这三个字造就的现实还未结束。莉莉——那个在9岁赋予他阳光的女孩,选择了波特——一个通过□□他取乐的杂种。
那个曾经在乎他的女孩,亲手毁掉了他仅有的温暖。
在七年级剩余的日子里,他前所未有的期盼离开霍格沃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