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姣表妹春心陡然生
请附近有名气的才子佳人参加,她一举拔得头筹,赢得了不少人的欢呼,却也引来了莫名的妒意。散会后,有几个女娘将她拦住,言语间讽刺她年纪大嫁不出去便出来抢风头,凭此寻得良人简直妄想。
她从小到大经历过无数次类似的嘲讽,起初她会涨红着脸同旁人争执,换来的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刁难,于是她学会了装聋作哑,充耳不闻。所以这次也一样,她并不打算理会,抬步要走。
只听旁边有人冷哼了下,道:“谁家良人会娶一群长舌妇?”
芩表妹顺着声音望去,有些惊讶,原来是前些日子遇到那位郎君。
带头的女娘不屑一笑:“你既替她打抱不平,不如就将她娶了吧,也免得祸害他人。”
那郎君神色一凛,嘴角浮起一丝冷意,“程娘子应当正与宋员外之子宋六郎在议亲吧。”
带头的女娘立马脸色一沉,十分恼怒,手指着他:“你……”半天凑不出一句完整话,瞪了几眼便领人走了。
芩表妹内心波澜顿起,一种莫名的情愫在悄悄发芽。她上前一步,深施一礼,“多谢陈郎君。”
陈郎君眼皮微动,又想到两人家住得近,她想打听他的身份易如反掌,便掠去疑惑,平静地回道:“动动嘴皮的事,无需道谢。”
她轻轻地摇摇头,眼眸氤氲着雾气:“陈郎君不喜欢麻烦事,如今肯相助,我自然是要言谢的。”不然他就不会专门跑到偏僻的地方去读书了。
小女娘泪光盈盈的眼睛,如同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银纱,柔和似絮,轻若浮云。他目光不由一滞,心底迅速泛起一丝无措,喉结一上一下,努力忽略她的视线,也忽略心中升起的异样情绪,声音极淡:“约莫是今日闲。”
陈郎君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听罢,林知繁往嘴里塞了块姜片,边嚼边道:“陈郎君虽说性子冷了些,但刀子嘴豆腐心,人还是不错的。”
“嗯。”芩表妹连眼角眉梢都透着甜蜜。
“婚配否?在何处求学?”
“未曾婚配,同大哥哥一样都在山麓书院求学。”
林知繁笑道:“这好办啊,托阿兄打听打听,若是方便可将他约出来,你二人再叙叙。”
芩表妹仿若被戳破心事一般,匆忙起身,“表姐先小憩一番,我去备午膳,过会儿再来寻你。”话音未落,门已关上。
表妹懂事又贴心,林知繁甚是欣慰,她走到榻边直接躺下,摸索了个舒服的姿势便闭上了眼。
阳光透过雕窗,斑驳成了满地的琉璃,落在林知繁的前额,变成了轻轻摇曳着的淡淡的光晕。
饭后,她们来到方才进来时经过的小院里,那摆着一个秋千,以树桠枝为架,将藤类植物编织成绳子状,拴在木杆两端,上头还有一颗百年老树遮阴。
林知繁坐上去荡了几下便下来了,她实在害怕,万一绳子断了,摔下来可得多疼啊。任由芩表妹如何像哄小孩一般哄她,她都不肯再坐上去。
“这里可有竹藤摇椅?”林知繁问道。
芩表妹略作思索,回道:“好像有的,我祖父时常来这里,坐不惯硬椅子,便让人打造了一把竹藤摇椅,我这就叫人拿来。”
仆妇将摇椅拿来后,又用沾水的抹布擦干净,林知繁靠上去,半翕着眼,长长的睫毛在树影下,错落有致,尽显恬静。
芩表妹踱步至秋千前,双手攀着藤条,稳稳地坐好,轻轻摇荡着,忽高忽低,此起彼伏。
一旁原本在吃草的滚滚,嚼了几口就不吃了,它晃了晃脑袋,双腿一蹬,便跃至林知繁的腿上,吓得林知繁一个激灵,立马坐起。
芩表妹轻笑出声:“这兔子倒是有灵性!”
林知繁咬牙忍住痛:“这哪是兔子,分明是小祖宗,打不得骂不得的,该不会是老天爷派来折磨我的吧!”
滚滚凑到她怀里,四肢十分自然地摊开,软软的一小块像融化了的水,瞬间将方才的怨气也一并化掉了。
林知繁叹气:“也可能是来渡我的。”她这脾气给磨练得都越来越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