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湾
几天后,朱朔接到消息,京中有事要他速回,于是便带着随从急匆匆地走了。他原本有两个随从,可是魏同自那晚行刺未果后就再也看不到他的人影了,想必是逃了。
去京城要经过东阳湾,东阳湾是这段路上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湾南有一片树林,林边长着几棵硕大的老树,白天累了倒可以在树下歇一歇,晚上黑魆魆的挺吓人。
天擦黑时,朱朔到了东阳湾,这时没有行人,较为安静,拐个弯,过了这儿前面不远就能听到阵阵的喧闹声,就有客栈可以投宿。
暮色中,朱朔心急赶路,打马如飞,一路上人影皆无,东阳湾更是一片寂然。四面夜幕就像伏兵似的向他包围了过来。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心神不宁,暗道:“能有火把就好了!”
“站住!”蓦地一声呵斥传来。
朱朔闻声愕然,心念刚动,就见从前边老树上跳下一个人来。细看,却见朦胧夜色中站着一个身材消瘦的黑衣蒙面人。
朱朔看着他一步步走近了,那黑衣人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了步,只抬起眼睛盯着他,既不说话,也不行动。朱朔觉得这个人阴森森的,朱朔被他看的头皮发麻,心中大呼这黑衣人邪门,却终究闭紧嘴巴,没敢说话。
片刻后,那黑衣人冷冰冰地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听声音像是女子。
“原来是截道的。”朱朔此时心中松了一口气,胆子顿时壮了许多,不由便沉声喝道:“你是哪里贼人?竟敢拦截官军!” 朱朔心里明白大凡占山为王、拦路抢劫的贼匪都不想跟官军做对,自找麻烦。
黑衣人尚未开口,朱朔又一转腔调道:“大王,我着急赶路,并无钱财,还请大王高抬贵手放我过去,日后定当重谢。”
沉默,黑衣人依旧盯着他,不言不语。朱朔以为他胆怯放行了,刚要上马走。便在此时,黑衣人忽然一阵冷笑:“哼,说得好!这话你留着吧。”
朱朔飞快地向随从使了个眼色,那随从刚一动,谁知黑衣人比他还快,就听一声“啊!”随从已经中招,被刺伤倒地,而且一剑中的是关节要害,痛得滚地大叫,惨不忍闻。
黑衣人又踢了那随从一脚,“朱朔是个坏人,你就别再为他效力卖命了,放你一马,赶快走吧。”
随从愣住了,看黑衣人出手的架势还以为自己活不成了。黑衣人厉声道:“怎么?不想走?”他是朱朔的随从,自然是想着忠心耿耿,这样才有机会可以飞黄腾达。这么多年来他为朱朔做了不少的事情,但朱朔从来没有拿他当兄弟对待过。在朱朔眼里他不过是一个奴仆。要说能为朱朔舍命,他自己都不会相信。朱朔不值得他付出生命的代价。随从突然明白了过来,忍着疼痛,爬上马背,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在黑衣人跟随从说话时,朱朔上马就跑。黑衣人冷哼一声,随手扔出一件东西,那东西势如流星正打在朱朔的背上,他大叫一声摔倒在地。
黑衣人走到他跟前道:“再敢跑,我让你再也站不起来,老老实实跟我走。”
朱朔白着一张脸,疼得直哼哼,只好爬起来,跟着黑衣人走,他们东弯西拐,片刻之后在一个地方停了步。朱朔看到眼前站着的人,心头猛地一沉,一种不详的预感竟使他的心又猛然一凉。
稍作镇静,他故作惊讶地道:“胜赢姑娘!原来是你!”随即脸上布满笑容,“我要是早知道是胜赢姑娘,就不受这一场虚惊了。”
胜赢冷眼瞧着他。朱朔人长得也算高大英俊,脸上带着笑容,但这笑容在胜赢看来,却是那么阴险可恶,比不笑还可恶百倍。如果可以她真想把他的脸打得稀巴烂,再用手中的剑在他身上刺几个窟窿,即便这样也难解她心头之恨。
胜赢不想看到朱朔那张令人恶心的笑脸。她的目光越过朱朔,冷冷地道:“我要是你,我情愿受这一场虚惊。”
朱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神情一震,脸色大变,不过他很快恢复平静,故意惊讶地问道:“胜赢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说呢?”说话的是黑衣人。
朱朔道:“你是谁?”
那黑衣人道:“你也不陌生。”她说着话同时摘去面纱。
朱朔愣了一下,强笑道:“润花姑娘,原来是你啊!你这么一副打扮,也难怪我认不出来。”
润花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朱朔道:“都是自己人,不知两位姑娘在此何干?找我有什么事情?”
胜赢冷冷一笑道:“告诉你也无妨,我们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去见一个人。”
“去哪里?见谁?”
“去了就知道了。”
朱朔目光一滞,却嘿嘿笑道:“二位姑娘,你们知道我回京有要事,耽误不得。”
胜赢冷然一笑道:“等到了那里,见到那人再说吧。”
润花道:“朱大人,请吧!”
朱朔意识到什么,顿觉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