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裴某本想带容谙公主去马场。”
半个时辰后。
越容谙满面怨气,裴允之撩开车帘,伸手扶她,她冷哼一声,错开男人手臂一跃而下。
真是被鬼迷了心窍!
冰天雪地里,她竟真同这人来了马场。
有婢女呈上披风,裴允之顺势接过,自然而然搭至越容谙的身上。
“不要。”越容谙一推,撅起了嘴。
裴允之沉默半晌不语,似是轻叹口气,“公主殿下若不想来,那裴某便送公主回去罢。”
越容谙一侧头,又瞧见男人眼眉低垂,她竟在这话语中听出了委屈?
这人莫不是戏班子出来的,变脸如此之快,前几日还强着抱她,今日又这般委屈巴巴的给谁瞧?
罢了,就当是赏他一张脸。
不知是心软还是别的,少女一摆手,抬脚向前,语气不耐,“来都来了,你让本公主白跑么?”
殊不知裴允之在原地驻足片刻,薄唇竟上扬勾起弧度,实在是同方才那副委屈模样大相径庭。
越容谙是会马术的,整个京城的女子,怕没有比她骑得更好。
这马场是裴允之的私产,豢养数十匹骏马,个个身高体壮,健跃十足。
她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马儿很喜欢她似的,乖巧无比,甚至还用脑袋蹭她。
“我要这匹。”越容谙回头,笑着指一匹白马。
“不行。”裴允之随即拒绝,
“为什么?”越容谙哪里乐意?眉头一紧。
“这马性子太烈,会伤到公主。”
“谁说它性子烈了,我瞧着刚刚好!”
争论到底没有结果,裴允之始终未松口。
越容谙气鼓鼓的,又朝着另一匹指,“那这只总行了吧?”
“不行。”裴允之仍是摇头。
“你故意为难本公主是不是?”
“这匹太高,上次坠马之事历历在目,允之不敢松懈。”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倒让人无法驳斥。
到底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忍气吞声,朝着下一匹指。
大概挑了五匹左右,将近是整个马场的一半,裴允之通通拒绝,都有他的道理。
“裴允之,你究竟是何意图?不骑了,本公主要回宫!”
越容谙扭头要走,高大身影更快,堵住出口,“公主想骑,也不是不行。”
一刻钟后。
越容谙终于骑上大马,可与想象不同的是,裴允之竟和她同骑?
美其名曰护她周全?
二人身躯紧贴,温热气息越重,越容谙竟有些热了。
她红着脸轻挪,想离裴允之远些,殊不知她的后脑正靠在男人脖颈,发丝轻晃,勾起一阵痒意。
裴允之手挥缰绳,腿夹马腹,骏马疾驰而出。
马场之景粘连,雪花肆意飞扬,惹得越容谙忆起漠北,于黄沙中疾驰射鹰。
北地民风淳朴彪悍,夜里烧起篝火,将生肉腌制烘烤,酒劲更是奇大。
她醉过一次,只记得天地倾倒,耳侧充斥欢声笑语,末了直躺于旷野之中,看繁星漫天。
思绪越远,越容谙从未如此想过一处地方,她也曾去过最南侧,稻田满片,来往行人温声细语。也曾去过最东侧,潮湿苦热,常有蓑衣老叟于湖面划舟。
可她就是想回漠北,至少……
她不想回京。
无知觉中,骏马早已停步,裴允之始终静默,垂头瞧着少女神色。
越容谙毫无知觉,她一摇头,总算回神。
察觉到身后人再无动作,她侧头嗔道:“你下去。”
裴允之不动,使着马儿慢悠行走。
绕了好几圈,她突起兴趣,“裴将军可敢同我比一场马术?”
这次裴允之总算动了,他抿唇,直跃上旁侧一匹。
“对面那个山头。”越容谙指了指,“我数数之后一起驾马,谁先到,谁就赢。”
也不等男人回话,她自顾自的说道:“三……”
这数字一出,娇俏面容一闪狡黠,再不出声,只夹马腹狂奔,朗声随风而来,“骗你的,不用数数,谁先到,谁就赢。”
裴允之笑了,很淡。
他并未直接奔驰,等前侧之人同他拉出距离,才扬鞭策马。
不出所料,越容谙是赢家。
她朗笑出声,翻身下马时发丝随风起舞,张狂肆意的说道:“裴允之,你也不行嘛。”
裴允之点头,大概是应和。
从远处看这山坡不觉,身临此景,只觉此处颇高。
天边阴沉非常,四处银白一片,宽宏苍茫。
二人静默着,裴允之眸光愈远,淡声道:“天地之阔,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