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雨
有些疑惑,两天晚上看到爷爷都很早就睡下了,于是阮清羽主动提起话题,“向妹妹,爷爷每天都在忙些什么?”。
向歌抬起头来,注意到阮清羽的话,妹妹,就因为他比她大一岁吗?向歌没太在意,虽然有些不适应。
她仍然伸手指了指墙上挂着的的一排排的油纸伞,爷爷每天的工作就是编弄这些伞,乐此不疲。
李壮叔叔也是跟着爷爷学习这种传统技艺,传承了很多代,爷爷从来不传授给外人,只是因为爸爸与爷爷的意见有分歧,再加上爷爷从小把李壮叔看到大,深知他的人品才放心把手艺交给他。
他们细致地做好每一步工艺,晾晒完毕,然后卖出大山,听说外面的人都很喜欢这样的伞,常常一销而空。
阮清羽侧头望去,他昨天就注意到可墙边的许多伞。
与普通的雨伞不同,这是油纸伞,虽然阮清羽不精通,但也见到过大多富贵人家喜好用这种精致的伞样。
虽然伞的图案还没有上色,但是精致构架很坚固,整齐划一,一看就是被精心打理过的。
它从未缺失过修饰之美,在乱舞横飞的物欲时代,还有宁静中点缀着万千繁花的点点湖泊,伞面上勾勒出的线条弯弯延延,高低不同,赋予一把伞以灵魂,在漫长岁月里沉淀着木质沉香的韵味。
伞骨更是一绝,少见的木材种类,用刻刀雕刻出的龙凤图案,每一笔刻痕下都蕴藏着几十年的功力,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就得是日复一日的坚持才得以在木头上作出惊人美妙的纹理,让人挪不开眼睛。
阮清羽对这位老人更加敬佩了。在来这里之前,老爸倒也跟他提起过这个家庭,阮爸摸着圆鼓鼓的肚皮,颇有些佩服的语气提起这个邻居家的前辈,一个人撑起一个家,儿子不争气,拉扯着一个孙女,也没有开口求过阮家,救济一下他。
他更是来到这里,看到这位爷爷每天乐呵呵地忙着自己喜欢的东西,把孙女教育的也很好,从来没有讲他的难,满脸的都是对孙女的骄傲,对生活的满足。
吃饱饭,阮清羽帮着向歌收拾桌子,向歌这次没让他帮忙洗碗,这天气也并没有足够暖和,丝丝凉气还是能够侵入身体,如果他感冒了,就得不偿失了。
阮清羽讪讪地笑了,又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第一次真的不能再狼狈了,这姑娘怕是他再出洋相了吧。
他站在向歌身后,看她忙前忙后,又移了目光落到她的脚踝处。好像还有些浮肿,走路仔细看些着力点还是放在另一只脚上,他只淡淡地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向歌忙完一切后,两人各自回到屋里。
向歌洗漱好,踮起脚尖,活动的关节处有些胀痛,但算不上严重,她伸手揉了揉,披散着刚洗的头发落在腰间鼻下,柔顺的有些过分,洗发水的芬香让人心情愉悦,也许是一切都很恰当,天气很好,风很温柔,也就有心情写写日记了。
她轻轻打开日记的最新一页,写下一串文字。
妈妈,我今天不小心崴到了脚,很疼,超级疼。虽然你可能忘记了,我最怕疼了,就像害怕打针一样,还好有人帮助了我,我很感谢他,但今天我好像对小熊先生有些过分,我很愧疚。
她顿了顿,又落笔:
妈妈,都说母子连心,你也会感同身受的吧。
她停下了笔,有些莫名的烦躁,脚上的伤一歇着好像有点疼起来了,她又捏了捏脚踝,试图缓解这种无解的问题。
又多添了句晚安。
向歌觉得有些无聊,又收起笔和本子,准备睡觉,外面的天气有些天冷的露水,像是下了一场小雨一般湿润,触碰到皮肤时,又会激起一身冷战,关上窗户时,她看了一眼隔壁的房间,还亮着灯,就扣下了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