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事……”她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就是有些好奇，你有没有见过表姐啊？”

“小时见过，现已十多年过去了，恐怕见到了也未必能认得出来。”华皓狐疑道：“你为何会突然提起她？”

泽芝也没想藏着掖着，便和他说起那个梦。

华皓听后倒没有表现什么异常，而是温和道：“你这梦做得倒是蹊跷，不瞒你说，三个月前，姨娘给父亲写过信。”

泽芝好奇道：“信上说了什么？”

“他们四处飘零，日子过得极为不顺，姨娘身体病重，无力照顾表妹表弟，问父亲能不能收留他们。”

“父亲如何说？”

“自是不能放任不管的，想来他们应该也快到了，说不定今年的冬至能一起过。”

华皓若有所思道：“你这梦虽然蹊跷，但似乎有所预示啊。”

“哥，表姐叫什么名字？”

“她和表弟出生后遍随姨母姓，叫胡媚芸。”

泽芝皱起了眉头，忽然觉得毛骨悚然，梦中那个女子说她叫胡媚……

显然是那场梦被终止了，她的话还没有说全。

华皓见她双手摸着手臂，关心道：“可是觉得冷了？我叫……”

“不是……”泽芝抬头看向华皓，一副欲语还休道：“哥，我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

华皓伸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温柔道：“在我跟前不必小心翼翼的，直说便是。”

泽芝心里似有一股暖流流过，嫣然笑了笑后，敛起了笑容，“我觉得梦里榻上的妇女或许就是姨妈？”

华皓颔首道：“然后呢？”

“在那场梦境里，我能预感到……她或许活不过冬至。”

华皓闻言，心蓦然一跳，脸上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泽芝怕兄长多想，赶紧解释道：“哥，是我出言不逊了。你知道的，梦和现实是相反的。”

华皓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他摇头是什么意思，没敢再多言，便和他聊了些其他的事情。

回房之后，泽芝从书桌上随意拿了本杂史坐在榻上翻看，不知怎的，书上的字变得越来越模糊，她想集中精力，视线却越来越涣散，眼皮似乎难抵困意，便趴在桌上。

绮香抱着香炉进来，见她睡下后，嘟囔了一句：“小姐，您怎么不上床睡啊。”

她放下香炉，想叫醒她，却怎么也叫不醒，急得赶紧叫人过来。

泽芝这一觉睡得不大踏实，周围闹哄哄的，竟让她一时分不出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瘦弱的女人黑气缠身，身后阴风阵阵，一只看不清楚面容的恶怪伸手向她抓来。

泽芝焦急如焚，这时，一点金芒闪现，化为一个巨大的光罩，挡在了她面前。

只见那光罩浑圆一体，将大部分的阴影逼散。

恶怪的嘴中发出一声厉喝，巨掌抓下，拍在了金芒之上。

‘咔嚓’声中，金色的圈罩应声碎裂，一道黑气如影随行，顺着裂缝钻进里面。

光芒受这黑气玷污，略有些暗淡，被撕裂的缝隙处，显出了一个少年的面容来。

那少年竟是她在将军府中见到的荣南世子梁昂越。

只见他双目紧闭，面无表情，如同玉雕似的美人。

令泽芝诧异的是他眉心有一尾蛇形黑影，仿佛如花钿般烙在他额间。

这尾黑蛇钿细看之下有些诡秘，在他脸上透出几分邪气。

她想要凑近去看，却见那尾黑蛇烙印如同活了过来般。

股股雾气从那黑影中涌出，接着有条细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那眉心处疾冲出来——

黑气之中，钻出一只血盆大口的狰狞蛇头，獠牙寒光闪烁，吐出猩红的长信。

那光芒暗淡，梁昂越的脸被黑气逐渐晕染，再看不真切。

“嘶……”

“啊！”泽芝被这突然钻出的蛇头惊住，只见那蛇影重重，瞬间闪扑至自己的面前，鼻端闻到腥风阵阵，阴冷的蛇信扫过她的脸，留下透骨的寒意。

一声尖叫过后，她‘砰’的弹跳起身来。

“怎么了？”屋中弥漫着一股若隐有似无的药材味，紧接着华皓的声音响起，屋外点了昏黄的灯光，不会儿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泽芝没听到兄长的话，身下是柔软而略被汗洇湿的床铺，头顶是熟悉的纱幔。

面前是兄长那张熟悉的脸，梦中那颗放大的蛇头早就已经消失不见。

可是那种即将被吞噬的恐惧感却仍存留在她脑海中，令她感到十分不安。

华皓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忧心忡忡道：“又做噩梦了？”

泽芝叹了一声，双掌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将梦中被那恶蟒舔舐她脸的恶心感驱散，恍恍惚惚道：“原来又是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