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仪帝姬
,提及此事,皇后便携了众人一同去探望温仪帝姬。平日富丽堂皇的慎德堂似乎也被愁云笼罩,曹婕妤双目红肿,华妃与玄凌也是愁眉不展,太医则畏畏缩缩站立一旁。
温仪似乎刚睡醒,双眼还睁不开,精神十分委顿。
保姆抱着轻轻哄了一阵,曹婕妤又拿了花鼓逗她玩,华妃则在一旁殷勤道:“前几天进的马蹄羹本宫瞧帝姬吃着还香,不如再去做些来吃,大家也好一起尝一尝。”
甄嬛闻之眸色深了深,复又面色如常。
不过一会儿,七八碗马蹄羹就端了上来,有喜欢的,如怡贵人,便取了一碗。曹婕妤则就着保姆怀中,一勺一勺小心喂到温仪帝姬嘴里,不时拿绢子擦拭她口角流下的涎水,见她吃的香甜,疲倦的面容上总算露出些温柔笑颜。
谁能想到如此温柔细心的母亲,竟会为争宠害人而对亲生孩子下手?甄嬛只觉得自己的小腹都闷闷地疼,只觉此情此景脏了自己的眼睛。
才喂了几口,就听乳母上前道:“小主,到给帝姬喂奶的时候了。”说着抱过温仪侧身给她喂奶。
小小一个孩子,乳母才喂完奶汁,不过片刻就见乳白奶汁从口中吐出,很快鼻中也如泉涌般喷泻而出,似一道小小的白虹,连适才吃下的马蹄羹也一同吐了出来。温仪小而软的身子承受不住,几乎要窒息一般颤栗,呛得啼哭不止,一张小脸憋得青紫。
曹婕妤再忍不住,“哇”一声哭了出来,从乳母手中抢过孩子,竖抱起来将脸颊贴在温仪小脸上,手势温柔轻拍她的后背。
一时间人仰马翻。
玄凌听得女儿啼哭登时龙颜大怒,呵斥太医。那太医连连磕头称是,想了片刻道:“微臣反复思量,恐是帝姬肠胃不好所致,可能是服食了伤胃的东西。微臣想检看一下从帝姬吐奶严重之日起至今吃过的东西。”
玄凌不假思索道:“好。”
甄嬛心说果然,冷眼看着宫女在紫檀木长桌上一一罗列开婴儿的食物。太医一道道检查过去并无异样,直至端起刚才温仪吃了一半的马蹄羹,仔细看了半日,忽然焦黄面上绽露一丝欢喜神色,瞬间郑重跪下道:“回皇上,正是它!此马蹄羹虽无毒,但并非只用马蹄粉做成,里面掺了木薯粉。”
玄凌皱眉道:“木薯粉,那是什么东西?”
太医在一旁答道:“木薯又称树薯、树番薯、木番薯,属大戟科,木薯为学名。是南洋进贡的特产,我朝并无出产。木薯磨粉可做点心,只是根叶有毒,须小心处理。”
皇后惊愕道:“你的意思是有人下毒?”
太医摇头道:“木薯粉一般无毒,只是婴儿肠胃娇嫩,木薯粉吃下会刺激肠胃导致呕吐或吐奶,长久以往会虚弱而亡。”他停顿了一下,才补充道:“木薯粉与马蹄粉颜色形状皆相似,混在一起也不易发觉。但这木薯粉无毒,用量也只会刺激婴儿肠胃,对成人是起不了作用的。”
众人这才放心。然而玄凌脸色铁青,冷冷问道:“御膳房是怎么做事的,连这个也会弄错?”
华妃适时进言:“御膳房精于此道,决计不会弄错,看来是有人故意为之。”
玄凌更是怒极,道:“好阴毒的手段,要置朕的幼女于死地么?”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不敢多言。唯曹婕妤悲不自禁,垂泪委地道:“嫔妾无德,还请上天垂怜放过温仪,嫔妾身为其母愿接受任何天谴。”
华妃冷笑一声,拉起她道:“求上天又有何用,只怕是有人捣鬼,存心与你母女过不去!”说罢突然斜了一眼甄嬛,清冷地开口问道:“臣妾前几日请安时,听闻莞贵嫔曾让宫女取过木薯粉,不知可是?”
甄嬛被她点了名字,还来不及说什么,又见华妃看向皇后,道:“那日还是皇后娘娘与莞贵嫔讨论起来,当时莞贵嫔说喜欢吃珍珠圆子,命人去御膳房取木薯粉,臣妾没记错吧?”
皇后微微一愣,顿了顿方道:“的确如此,不过……”
玄凌听了,目光有意无意扫过甄嬛的脸庞,淡淡道:“这也不能证明是莞贵嫔做的。”
话音刚落,忽然宫女中有一人跪下道:“那日夜宴,莞贵嫔曾独自外出,奴婢见小主似乎往烟雨斋方向去了。”
玄凌骤然举眸,对那宫女道:“你是亲眼所见么?”
那宫女恭谨道:“是,奴婢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很快又一宫女下跪道:“小主独自一人,并未带任何人。”
三言两语,已将矛头直逼向甄嬛,言之凿凿似乎的确是她在马蹄粉中投下了木薯粉加害温仪。
只是甄嬛的目光始终不露半分惧色,简直镇静得可怕,似乎在等待什么。
倒是敬妃惊疑道:“若此羹中真混有木薯粉,那日莞贵嫔应该也一同吃了呀,只怕其中有什么误会吧?”
华妃不屑道:“方才太医不是说了,木薯粉对成人并无害处。”转而不理会敬妃的欲言又止,冷眼看着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