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除羽翼
色,兀自起身出去,一壁道:“烟雨斋众人,皇后看着办。若有涉及此事的,一律从重处理,不必再来回朕了。”
玄凌一走,其余人也都告退,唯皇后留在烟雨斋继续处理事务。甄嬛与眉庄慢慢地往宜芙馆前的镜桥过去,忽听身后传来华妃的声音:“莞贵嫔果然好心机。”
甄嬛二人忙回身见礼,又听华妃不屑道:“别以为没了曹氏,你就高枕无忧了。且等着吧,总有你跪下来求本宫的一日!”
目送华妃坐着肩舆浩浩荡荡地走了,甄嬛方在沐黛搀扶下起身,轻笑道:“姐姐你看,没了曹琴默,华妃连这点气也藏不住,只怕她这协理六宫之权是保不住了。”
眉庄扶了扶被风吹乱的鬓角,从容道:“刘畚那里也瞒不了多久了。皇上这几日心情不会好,七夕那日,让皇上舒坦舒坦吧。”
当下会意,两厢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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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听说,那日玄凌的旨意传到雨花阁时,端妃喜极而泣,连沉疴都去了一半,欣喜若狂地去水绿南薰殿谢恩,再三保证会好生照料温仪。毕竟温仪年刚周岁,不甚记事,宫中又不准再提及曹琴默,想来日后温仪也只会把端妃当成生母。
但经此变故,玄凌接连几日都神色不豫,纵有怡贵人陪着也是兴致寥寥。眼看着七夕将近,一向喜欢享受的玄凌却没有开宴的意思,甄嬛便亲自做了莲叶羹和藕粉桂花糖糕送过去。
李长在门外守着,并不知道甄嬛具体跟玄凌说了什么,只是最后殿中传来玄凌的口谕,说今年七夕家宴摆在玉润堂,单帝后和宫中嫔妃参加——当然,禁足的曹常在除外。
七夕当晚,玄凌在宜芙馆用了茶水点心方与甄嬛一同过去。从宜芙馆去玉润堂的路不远,所以并未带许多侍从。玄凌与她携手漫步在水边游廊,临风折花戏鱼,言笑晏晏。
才进院中,就听见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十分热闹。甄嬛依礼退后两步,跟在玄凌身后进去。皇后、华妃、悫妃、敬妃与怡贵人等皆在,正与眉庄说话,见玄凌来了,都起身迎驾。
玄凌忙按住将要起身的眉庄道:“不是早叮嘱过你不必行礼了。”一手虚扶皇后:“起来吧。”随即笑着道:“今日没有外人,不必拘束,各自坐下吧。”
皇后端坐笑道:“沈婕妤这里倒是赏月乞巧的好所在,皇上果然好兴致,连带着我们也有幸了。”
玄凌满意地点点头。除了甄嬛、眉庄和怡贵人之外,其余诸人皆是有几日不见圣驾了。乍然见了玄凌,难免目光殷切皆专注在他身上。
华妃睨甄嬛一眼,娇笑道:“皇上待会儿定要尝尝臣妾带来的点心。臣妾宫里新来了个西越厨子,做得一手好点心。”
玄凌随口道:“才在宜芙馆用过茶点了。改日吧。”
华妃略略失意,淡淡笑道:“想必莞贵嫔宫里有好厨子呢,方才留得住皇上。”
此言一出,诸人脸色已经隐隐不快。甄嬛面不改色,温然微笑:“华妃娘娘宫中的紫参野鸡汤已经让皇上念念不忘了,如今又来了个好厨子,可不是要皇上对娘娘魂牵梦萦了么?”
众人的注意力立时又转到了华妃身上,不再理会甄嬛。说到底,进些茶点有什么要紧,皇帝心里在意谁想着谁才是后宫妃嫔们真正在意和嫉妒的。
华妃双颊微微一红,呵呵笑道:“几日不和莞贵嫔聊天,贵嫔口齿伶俐一如往昔。”
甄嬛略略低了头,婉转看向玄凌,嫣然道:“娘娘风范也是一如往昔呢。”
华妃刚要再说话,却见玄凌朝华妃淡然一笑,目光如殿中置着的冰雕一般,凉沁沁地在华妃姣美的面庞上扫过:“莞贵嫔伶俐机智,年幼爱玩笑,华妃也要与她相争么?”
华妃触及玄凌的目光不由一悚,很快微笑道:“臣妾也很喜欢莞贵嫔的伶俐呢,所以多爱与她玩笑几句。”
玄凌这才缓和道:“华妃果然伴朕多年,明白朕的心思所在。”
说话间,玉润堂的宫女已置办好了菜肴瓜果,众人稍用些许,又玩闹着要穿巧针,闲谈许久,也不赘述。
是夜玄凌兴致甚好,见皇后在侧殷勤承奉,不忍拂她的意,加之诸妃环坐,若又要去宜芙馆终是不妥,便说去皇后的光风霁月殿安歇。既然皇帝开了口,又是去皇后的正宫,自然无人敢有非议,便一齐恭送帝后出门。
才出玉润堂正殿门口,忽见修竹千竿之后有个人影一闪,怡贵人眼尖,已经“嗳呦”一声叫了起来。玄凌闻声看去,喝道:“谁鬼鬼祟祟在那里?”
立即有内侍赶了过去,一把扯了那人出来,对着灯笼一瞧,却是洒扫玉润堂的一个叫翠儿的小宫女。她何曾见过这个阵仗,早吓得瑟瑟发抖,手一松,怀里抱着的包袱落了下来,散开一地华贵的衣物,看着眼熟,好似都是眉庄的。
玄凌一扬头,李长会意走了上去,弯腰随手一翻,脸色一变,指着翠儿呵斥道:“这是什么,偷了小主的东西要夹带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