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衡一时间手足无措，只好温声哄着。

“是我错怪李姑娘了，你先别哭。”裴少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也给她倒了盏茶。

屋外听墙角的阿三摸了摸鼻子，他是没有想过要让李姑娘背黑锅的，只是他也不敢自己去认下这事，只能祈求李姑娘吉人自有天相。

屋里的李卿卿心里头憋屈，索性借着这事大哭了一场。

“我与大人相识这么久，大人还叫我李姑娘。”她带着哭腔抱怨道。

忙着拭泪的裴少衡：“你不是也一直唤我大人吗？”

李卿卿刚止住的泪水眼看又要因为情绪波动而决堤。

“那能一样吗？”她嘟着嘴说道。

“是是是，那我以后就唤你卿卿。”

裴少衡突然想起阿三说订好了衣服跟鞋子的事，“等过几日我再给你送份道歉礼，可以吧卿卿？”

她抽抽搭搭地似是委屈未消，但还是点了点头。

“今晚你睡里间吧，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去做。”裴少衡一副乖顺的样子道。

李卿卿莞尔一笑，权当这事翻篇了。

夜里，李卿卿打呼，磨牙，淌口水三件套上齐全了。

裴少衡却瞧着她怎么突然觉得可爱起来了？

他还顺着她的呼噜声睡着了，还做了个好梦。

次日清晨，两人的睡姿又是扭打到一块的模样 ，李卿卿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只因她好像感受到了裴少衡身上强硬的一面。

她也曾背着家里人偷偷看过些不入流的书，是以她立马联想到了某个不可言说的画面。

芙蓉帐暖鸳鸯笑，春色慢慢亦漫漫。

她小心翼翼地想要从他的怀抱中抽离，却被睡梦中的裴少衡搂得更紧了。

关键，关键是他的手怎么放在那个地方呀？李卿卿羞愤欲死。

她用胳膊肘狠狠一击裴少衡的胸口，他吃痛地抽气道：“李卿卿，你大早上火气怎么这样重？”

李卿卿咬牙不语，默默穿好衣裳，梳好头后转身出门。

阿三见她形色匆匆，心里大喊不妙，然后见自家大人捂心长叹，更是疑惑。

“大人，你跟李姑娘怎么了？”

“不知道她怎么了，昨晚还好好的，不对，昨晚也不正常。”

“大人，对付李姑娘这样的女娘，您就要示弱，她便会动恻隐之心。”

“我还不够弱吗？”裴少衡脸色煞白，还是一副西施捧心状，只是那身量，实在算不得弱。

阿三“噗嗤”笑出了声，照顾好裴少衡洗漱后，他忙回房提笔写道：“大人情根尚未开窍，夫人还需耐心等待，李家姑娘才貌双全，实属良配……”

李卿卿久住县令处的事早如一阵风一般，刮遍了整个零陵城，她去学堂的路上都能听到几句风言风语。

“那李家娘子果然是个有手段的，竟惹得王文也与县令大人为她争风吃醋。”

“谁说不是呢，不过仗着自己年轻貌美，就想四处勾搭，以后有苦头给她吃的。”

“亏她还是个女先生，这样行事，谁还敢将女儿送给她教。”

“教出来不就能看见直接上青楼揽客了吗？”

她们又是一阵哄笑。

李卿卿将她们说的话都听了进去，到底她还是个年轻的女娘，哪里能够做到面不改色地面对这些。

她是肖想过裴少衡，但她也不是什么脸面都不要地去攀附他，要是她真存了那份心思又何苦每日去教书。

本来想同她们理论，只是怕赶不上上课的点了，她这才离开了。

等她调整好心绪来到课堂时，却只看到了丁香一个人。

“丁香，其他同学呢？”

“她们都告病假了。”

李卿卿抿了抿唇，心里有了个大概的答案，无非是那些流言蜚语传到了学生家长的耳朵里，丁香能来，她倒觉得算是一点慰籍，于是她继续给丁香讲起了课。

等到下午快下课时，窗台处有一个身影矗立。

裴少衡正站在窗外，听她讲课，她说的内容通俗易懂，与他当年的启蒙老师相比，她似乎更适合给小女娘们启蒙。

他扫了扫教室里，却发现只端坐着一位小女娘。

李卿卿似乎并不为此烦恼，还是在三尺讲台上讲得兴起。

等到放学后，她才显露出一丝疲惫。

走出教室，便看到裴少衡身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为何今日只有一个小女娘？”裴少衡问道。

“哦，其他的小女娘都生病了。”李卿卿不想把她听到的那些告诉他，也不愿别人迫于裴少衡的官威才将女儿送来读书。

“好端端的，怎么会一起病了？”裴少衡皱着眉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李卿卿深吸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