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凝阁（2）

整整一晚上，十一并没有睡着。她听着完颜泽时不时就转个身，想必完颜泽肯定也没有睡好。

十一自己倒是一直平躺着没有动，但是她只想着自己的手和腿能快点好，别再出什么岔子。

“这个破地方，老娘可是一天都不想多呆了。明天帮完颜泽对抗淑妃，老娘就要回烟花碎，然后去江州。以后也不用和枫花园的任何人再遇见了。”

十一一直默默给自己打气，明天就算再可怕，淑妃还能杀了自己不成，大不了撑过十二个时辰。自己以后就去江州，京城的人反正以后也见不到了。十一想到这里，便强迫自己闭上了双眼。

不一会儿，十一被惊醒了，她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果不其然，是淑妃带着一大帮人站在了自己的床前。

“娘娘万安。”十一挣扎着起身，从床上爬下来给淑妃行礼。

十一这才发现，完颜泽已经不在自己屋中了。十一只能努力地控制自己的身体保持跪着的姿势，面对着淑妃。她早已做好了被淑妃重罚的准备。

“说吧，你是怎么诱骗我儿子的。”

“回娘娘，我只是烟花碎的女妓，我姿色技艺皆不出众。我很感激完颜公子的赏识。所以我才迟迟不为自己赎身，就是为了能让完颜公子得到一个可以休息放松的去处。后来我也接受了来枫花园献艺几日的邀请。不然，我早已离开烟花碎，从此做个乡野农妇，再也不见完颜公子。”

十一觉得，自己已经向淑妃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淑妃怎么着也会放过自己了。毕竟，昨天自己就向她表明了，自己对完颜泽并无特殊感情。两人只是惺惺相惜。

“昨晚，你是用什么理由留宿他的。”淑妃语气还是很冰冷。

十一双膝跪下，磕了一个头。接着，十一抬起头，直直地瞪着淑妃说：“完颜公子可怜我受伤太重，所以主动在我这里照顾我。淑妃娘娘在我来枫花园之后并没有给我安排随侍，而且我刚来时还让我住在看门人的房间。这些我都没有怨言。之后娘娘责罚我，我也没有怨言。”

“但是，完颜公子善良，他知道我初来乍到，可能受不住娘娘在园子里立下的规矩。再加上我们在烟花碎结下的情谊，他照顾我，纯粹是出于好心，并不是我狐媚勾引。娘娘您应该看到，完颜公子本性纯良，对您也很孝顺，他不愿忤逆您的心意，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支持您的做法。”

十一直视着淑妃的眼睛说完了这一段话，如她所料，淑妃果然大发雷霆。她命人把十一拖下楼，让她跪在舒春堂前。

舒春堂里面，是已经跪了不知道多久的完颜泽。淑妃命人按住十一，自己则走到了舒春堂里面。完颜泽看到母妃经过，还想替十一求情，但是他刚刚抬起头，淑妃就狠狠瞪了他一眼。完颜泽立马把头低下了。

淑妃坐在舒春堂正座上，身边都是精壮的老嬷嬷。十一心想，如果自己没有受伤，这些老嬷嬷哪里是自己的对手。可是现在为了支持完颜泽，也为了淑妃好好出气，只能自己忍着了。

淑妃调整好自己的坐姿，便说：“把你今天早晨说的话，再说一遍。”

十一不卑不亢：“完颜公子本性纯良，他昨晚照顾我只是出于好心，他对我好也是对朋友的赏识。他约我去骑马也是赏识我的骑马技艺。他可怜我，可怜我一个性情热烈奔放的边疆女子来京城，背井离乡卖艺为生，足不出户受尽约束。”

还没等十一说完，淑妃就打断了她，“我让你说明白，你这个青楼女子，是用什么狐媚妖术让我儿子夜不能寐，心思全在你身上的。”

十一还是那句话，“我并没有勾引完颜公子，是完颜公子好心才彻夜照顾我，帮我上药。而且，奴才认为，娘娘对完颜公子约束太多。娘娘不应该如此对待完颜公子。”

果不其然，淑妃立马命令一群老嬷嬷上前冲到十一身边。两个老嬷嬷按住十一，一个老嬷嬷手里拿着鞭子，其他的老嬷嬷则按住十一的手脚。

“还是来了，果然。”十一心中明白总有这么一次。老嬷嬷挥起鞭子准备惩罚十一，然而，十一闭上了眼睛，身体竟然不受控制地一把抓住了老嬷嬷挥向自己的鞭子。

十一感受到自己手上的伤口已经好了大半，握住鞭子的那一刻竟然不像昨晚拿筷子一般疼了。完颜泽给自己的药膏果然管用。

老嬷嬷这也是第一次看到敢反抗的侍女，她叫嚷着：“贱蹄子你给老娘放手。”这句话激发了十一想要反抗的欲望，她死死攥着鞭子不放手，瞪着老嬷嬷。

“我没错，你为何罚我。”十一冲着嬷嬷怒吼。

“我奉娘娘的命令，惩罚你勾引公子。”嬷嬷反驳道。

“我刚刚说过了，我并没有勾引完颜公子。无缘无故就惩罚人，仗着你们是西嘉皇族，我们这些大瑜百姓低你们一等，就可以随便责罚吗！”十一一边说，一边将鞭子嬷嬷手中一把夺下，接着，十一开始用力挥舞着鞭子，把周围的嬷嬷都打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