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

十一从松山马场回到城里，已经天黑了。十一好奇地从完颜泽的车上向外看，路上到处都是灯笼，还有熙熙攘攘的行人，繁华的夜市，路边的小摊小贩，还有，依旧吵闹着的游船。

“我记得就是那一天，你拒绝徐公子的邀请，没有上游船，才救了小棋儿一命。”十一发觉自己总是不自觉地回想起和完颜泽相关的好多事。

“救人嘛，应该的。”完颜泽看了看十一羞得红扑扑的脸蛋。

不久，安泽的马车就到了烟花碎，十一还是说着“多谢安公子。”然后立马从小院里进了烟花碎。

她一回房间，看到了几个姐妹聚集在她的房间里。

“和安公子出去玩了一整天，开心吗？”一个叫春桃的姐妹问她。

“就是去骑骑马，我在秦州的时候就经常骑马。恰巧安公子也喜欢骑马，便约上我了。”十一只能谦虚地回答。

“安公子和你很亲近嘛~”一个叫春芳的姐妹继续用奇怪的语气和十一说着。

“和我们说说，安公子都对你怎么样了！”姐妹们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揶揄十一。十一面对着一群不怎么熟悉地姐妹，只好把她们都请出了自己的房间。

说着，小棋儿过来了，她递给了十一一封邀约信，是杏林医馆的林医官来的。

“林医官？林清潭？他约我做什么。”十一一边拆信一边疑惑。信中的内容十一没仔细看，却注意到了落款是林乐知。

“怎么又是他。不肯罢休，果然是太傻。”既然知道了上级是谁，那我就去和她讨论讨论这些事好了。

徐惟怜说：“我错了，我真是低估了这个男孩子的毅力。这个男孩子真是傻傻的，也怪可爱的。”

“我当时让你远离他，是觉得他过于单纯刚直的性子，会拖累你，也会影响你做事的决绝。毕竟他是医官，救人的；咱们是刺客，是细作，是杀人的。现在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要狠厉的多。”惟怜看完了信，把信还给了十一。

十一摇摇头，她说：“反而是乐知过于刚正，让我发现，刚正有时候是最没用的，尤其是在我自己受到侮辱欺负的时候，乐知不去指出这里面的不公，反而要求我认错受罚。”

惟怜点了点头：“像我们这种处境的人，公正公道是最没用的。而且，这公正公道也不能求着别人给，你越是求着别人，你自己越是分文不值。所以，我们这一行，一向是自己的公平自己去挣。”

“是啊，求人不如求己。”十一一边说，一边想起了老兵和阿娘，还有烟花碎的一众妹妹们，他们何尝得到过公平。

“我早就觉得，乐知和我不一样。”十一很失落，“他从小有父母和师傅保护，进了宫有师傅的朋友亲手带着，不愁吃穿，可以无忧无虑地读书。假以时日，能成为太医院的首行了吧。”

惟怜说：“我真羡慕你，还有这样一个出身清白的人愿意等你出烟花碎。”

“什么，他要等我出烟花碎！”十一立马把信打开，又看了一遍。

“是啊，他说，他原谅你的冲动。他认为你进烟花碎是被从皇宫赶出来后自暴自弃，慌不择路了而已。”

天啊，这误会大了。十一发愁，使劲儿揪住了自己的手帕。

“所以你去赴约吗？”惟怜问道。

“去，我必须去跟他说清楚！”十一信誓旦旦地说道。

到了赴约的日子。十一早早就等在了码头上。乐知不知道从哪里学的招数，竟然约自己在船上见面，而且还是只能承载两个人的小船。看来乐知要自己摇橹了。

乐知到了之后，船夫教了乐知一点摇橹的简单技巧，两个人就上了一艘只有一个简简单单遮雨棚的小船。已经是春天了，这湖上游览划船的人越来越多。湖上有很多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游船，乘坐大船的都是世家大族，几十几百号人一起出游，乘坐这些小船则是青年男女，成双成对的。

“乐知，你想说什么，便说吧。”十一抱着琵琶，不知道如何开口，她只能请求乐知赶紧把想说的说完，结束这次约会。

乐知一边用力地划着船，一边说：“湖心有个小岛，那里人少，我想带你去那里。”

这一下子激起了十一的好奇心。这一片湖，本身属于太祖皇帝在世时最受宠的王爷，顺王爷的府邸。不过后来顺王爷没有等到即位就病逝了，他的府邸慢慢也荒废了。直到后来战事连绵，大瑜实在无钱修复这座王爷府，府邸的大部分建筑垮塌了。于是这一片湖改成了供京城子民休息郊游的地方。

“所以，湖心的小岛上除了树，还有什么东西嘛？不是说，这所有的建筑，早十几年已经都没了吗？”十一问乐知。

“当然有啦，只不过它们被埋在树底下和土堆里，还有一些，被后来长出来的树包裹住了，看上去就像牢牢地嵌在树洞里一样，可真是奇观。”乐知一边划船，一边兴奋地说道。

“被树包裹住，那可真是神奇。”十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