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河村：世界中心4】

“我出。”孟知尧低调地宣布。

陈大娘不得不晦涩地透露：“我们里正，祖上阔过。”

众人恍然。

事情就这么定了。

“里正，”陈大娘看不过眼，指着满地荒芜，“大姐才走几年，你就活成这样了，看得我都心疼。要不我下山叫几个人上来，帮忙整理整理？”

她还说随机到这种大户人家，已经很走运了：“不用麻烦了。”

“话说回来，”陈大娘脸色严肃几分，“你今年十九岁了，要是招个男人进门，日子过得会轻松些，。”

“不要。”孟知尧引经据典地拒绝，“猫来穷，狗来富，男人来了断活路。”

陈大娘无话可说。

因为修路氪金的事，孟知尧把下矿提前了。

矿井深度到她肱二头肌中间，井底开阔，很好施展，孟知尧一个铁镐敲下去，碎石轻溅。

这活又脏又累，在矿区干久了对肺有害，她还想做些口罩。

一背篓的矿石送上地面，孟知尧脏兮兮地爬出来，咳嗽两声，眼睛里好像不舒服，但又不敢上手揉搓。

忍着眼睛不适，孟知尧跑到后院刚接的那个室外水龙头，拔掉木塞，就着冷冽山泉水洗净手。

才去找了干净的布，在眼角处小心擦拭，泪水也已经把异物冲洗出来，布上还有一根睫毛，孟知尧终于舒服了。

从堂屋的后门进来，矿石一并堆在堂屋里，把大颗粒的金疙瘩分出来后，先称了一下，有个二两。

二两黄金就是二十两银子，许多老百姓一辈子都挣不到二两银子。

还剩正常的细微金粒藏在石块里，要研磨成粉浆后，用专业的工具选出来。

每天的体力活干得差不多时，她就会捡起那些杂书来看，最近铺管道所以都看的工书，翻到过冶金部分，是有教学如何淘金炼金的。

第一步就是研磨矿石浆，想要效率高，就得用上石磨，孟知尧茅房外面其实还有一个窝棚，里面养了头驴。

从围墙外面绕道屋后的山脚，到了驴棚，先是听到驴叫。

“啊嗷～”

驴棚还是有些味道的，令人欣慰的是，驴知道定点上厕所，粪便没有拉得满棚都是。

“养驴千日，用驴一时。”孟知尧喂了它一把草料，把它牵出来。

磨盘放在驴棚外面，不只是磨盘在这里，舂米的石臼、切猪草的闸刀也在，还有一个长长的石槽，又碎又干的草料放里面，就用滚盘来回碾压切细，再给驴吃。

这些石器围着墙外一棵榕树摆放。

研磨碎石渣要加水，茅房那个水池的出水口就往这边流出来，接水很方便，就是有点慢。

为了少出点力气，孟知尧培养了不错的耐心。

毛驴围着石磨转圈，细细的矿石浆从出口流进瓦盆里，可以看到阳光下的灰色石浆中碎金闪闪。

磨浆是一道枯燥且漫长又离不开人的工序，孟知尧回去带了书出来，继续学习后续工艺。

“飞金药？”

书中说，金矿研磨成石浆后，古时常用洗矿槽过水重（zhòng）选金矿，但是那样的方式出金率很低，许多金矿都损耗在槽里，或者不小心顺水流走，为了提高金的回收率，可以在矿浆里加入这一药剂。

当矿浆下入飞金药后，充分搅拌起泡，金粒会被送到水面上来，取水面漂浮的泡沫，就能更好的收集金矿。

“矿物浮选剂啊。”孟知尧看到后续步骤的讲解，就明白了飞金药的本质。

书里所谓的“古时”也是相对成书时间而言，因为现在的矿业在炼金上有了飞金药这一项重大技术突破，备注上还附有记载，这药的初代配方是一位陈国的术士在奉旨炼丹时偶然得到的。

这个陈国，早已消亡百余年，飞金药的配方早在这百余年间得到了无数次改良，有趣的是，飞金药的几次关键技术改良都还是出于术士之手，并非官府金矿厂营的那些工匠。

《论古代那些误入歧途的化学家们》，孟知尧看得入迷，没想到翻个工书，还能感受到鬼才老祖宗们的神奇操作。

金矿是朝廷管控的重点矿业，民间不得私自开采，所以这个飞金药的配方不会流出民间。

而配方就这么大大方方记录在这本工书上，主要成分有松油、雄黄等，其中松油占了七成，雄黄不到一成的比例，还有更多辅助药剂，虽然含量少，但是都不可或缺。

要攒齐配方里的东西，还得去药铺，在万物皆可入药的古代，药铺里卖任何东西都是有可能的。

药铺在县城，如果县城的药铺找不全还得到帝都去。

矿浆已经磨好了，孟知尧拿了银钱，徒步下山。

到山脚时，齐闰月正在她的小院子里开菜地，见到孟知尧叫住她：“姐！姐——”

齐闰月几乎是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