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0特别篇·关于盲冢】

【黑瞎子】

天已经很晚了，窗外雨噼里啪啦地下。

黑瞎子穿着背心坐在沙发上，我关了灯，把手放到他面前甩了甩，问道：“能看见吗？”

“……”他没有回答。

“喂喂兄弟，你聋了？瞎子？龙虾！？黑聋瞎！！？”

我又用力甩了几下手。一道白光劈下来，紧随着是隆隆的雷声。我看向作为整间屋子唯一光源的窗帘那边，走过去把窗户摔上，拉窗帘。

雨声、雷声，一下子全部消失了，客厅安静下来。

我眼前一片漆黑，摸着墙小心翼翼地走回沙发边上，长舒一口气，坐在黑瞎子对面的木茶几上，朝他竖了个中指，问道：“这是几？”

“我看得见。”黑瞎子笑笑，准确地拍开我的手。

“你看得见个der，我要下盲冢去。”我骂道，“不准拦我。”

“我没有要拦你，也拦不住你。”他笑道，“你有什么好吼的，珍惜下自己跟破烂风机一样的声带吧。”

我没有回话，一生气确实喉咙就像被砂纸刮擦了一样疼。我起身摸黑顺着他的脸廓把墨镜摘了下来。黑瞎子半睁着眼，我从上往下的视角只能看见他的睫毛和微微抽动的眼皮。

我凑上去盯他的眼睛，事实上在这样的光线下我也看不太清，打了小手电就去照黑瞎子的脸。

黑瞎子条件反射地眯了眯眼。

我用手电在他脸上上下晃了一圈，心中一喜道这还真是能看见的嘛。我把光往自己脸上打，问他：“爷帅不？”

“哈哈哈哈。”黑瞎子完全不给面子，“一个大光点问我她帅不帅。”

我眼角抽了抽，恼羞成怒对着他的眼睛就照。

“睁眼。”我看着黑瞎子紧闭上的双眼，沉声命令道。

“你这光要是一打下来，我可就要真瞎了。”他咯咯笑道。

我微微弯腰，把手电的角度调在了他的睫毛上，再让他睁眼。

黑瞎子睫毛颤了颤，微微睁了一条缝出来。我差点就笑出声了，沉了沉气，把他下巴捏起来。

黑瞎子的眼睛是褐色的，被光照了之后看起来更浅，像是琥珀。他的眼睛睁着，但是没有聚焦。我知道他是看不见我了，用捏着小手电的右手指腹怼了怼他的长睫毛，咋舌道：“你眼睛真好看。好想剖下来。”

“别了吧你。”黑瞎子低头，把墨镜戴上。

“你怕了。”我呵呵了，“你怕我？”

“不可能的。”黑瞎子笑道。

“你怕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我说道。

“你要的话我脑袋都给你。”黑瞎子不屑地咯咯笑道，“前提是你帮我把欠的房租先给补完了。”

“那你在害怕什么？”黑瞎子不是那种害怕别人催债的人，除了秀秀应该也没几个人敢来催他。

黑瞎子笑着摇摇头，手一拉，我一个不留神连人带灯摔进他怀里。我撑着他的肩膀坐起来，听见他说道：“半仙，是你害怕了吧。”

“我怕？我怕什么？”我嗤之以鼻。

“你怕我瞎掉。”他贱笑道。

“你瞎掉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心中烦躁，大怒道。

“关系大了去了。”黑瞎子把我推倒在沙发上，上手捏我的左脸，又在我抬手要拍人的前一秒收回去。

他的身上有一股类似烟草的气息，逐渐把我的烟瘾又勾了起来。我清了清干燥的嗓子，抬手把那一下脸捏回去，问道：“你抽烟了？”

黑瞎子一侧脸撇开我的手，说没。

他曾经跟我放过狠话，在我面前不沾烟，说是二手烟三手烟十六手烟都不会让我吸一口（我当时就怼他说“你他妈去洗洗马路吧，上面都是十六手烟”）。

“我，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