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半夜时分，我因一声手机的震动而立刻睁开了眼。

我的睡眠一直特别浅，毕竟活着和睡觉，我选择活着。

一看是短信，我慢腾腾地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一口气抓起手机翻开。

手机的白光令我微微眯起了眼，这条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一看内容我就知道是谁的杰作了，当下也睡意全无，起床洗漱好就打车离开。

出租车七拐八拐，一路高楼建筑逐渐稀疏，最后停在了了一幢偏僻但十分安静整洁的农民房前。我下了车，敲门。回应的是一道苍老的声音：“进来。”

我便拉开门，从门缝出来的却是“嗖嗖”的两发钢弹，等钢弹不再弹出，我一个侧身进门，关上。这里的门设置的是里推门，只有陈皮阿四的人才会想着要向外拉。

黑暗的光线下，一个脸上有一道狰狞伤疤的老人坐在藤椅上，缩着，像是睡着了，可很明显能够感觉到，他正在注意着周围所有的动静。

我把一边的烛台点上，便边朝那边走，道：“四阿公，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小丫头片子大半夜的来吵老子，还好意思问我？”

陈皮阿四掐掉手中的烟，但明显就算是我不来，他也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小九爷的人又是怎么要到我的手机号的……？”我无奈地翻开短信给他看，又调侃道，“哦对，这花爷好像还是四阿公的师弟啊…也对…”

“也对什么？”陈皮阿四打断我继续胡说八道，“换手机这种小事还要来请示我？”

“我这不也不知道四阿公和小九爷之间有没有什么合作吗……猜错了嘛，四阿公注意身体，早些休息，多喝热水。”我退出门外，又叨叨了一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陈皮阿四在屋内叫道：“你他妈回来！”

“嗯？怎么？盘口上的事还需要我给处理一下吗？”我吓一激灵儿，怂怂地低着头又站了回去。

“吴三省，最近不在盘口。”陈皮阿四眯起了眼睛。

“趁乱而入抢地盘儿去吗吗，四阿公？”我问道。

陈皮阿四又点了根烟“吧嗒吧嗒”地抽着，许久，才问我道：“他是不是有一个侄子参与了这个局？”

“吴三省的侄子？……狗五爷他三个儿子，娶了妻的，只有吴一穷吧？”我侧头，看陈皮阿四的意思，“没听说过，但是我可以去打听。”

“打听到之后监视他的动向。”陈皮阿四继续吞云吐雾，我被烟熏得有些呛，答应的时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那……最近我不是都没喇嘛夹了……？”

“你还愁夹喇嘛的钱？”陈皮阿四瞥了我一眼，“漏你那么几次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不怎么样。”我掩饰委屈，“有情况……会跟您联系。”

“对了，”我正要走，又被陈皮阿四叫住，“手机不用换，老子倒想看看解雨臣那小子能搞什么幺蛾子出来。”

“好。”我默默关门，其实自己也不想换，主要是因为上面还有我的游戏高分记录，顿时悄咪咪内心一阵狂喜。

一夜的赶工，没弄到机票，火车老半天磨磨蹭蹭的。第三天下午我才整个人茫茫然地赶到了吴邪的古董店门口。

“吴山居？什么垃圾名字？”我很走心地象征性吐槽了一句。

“唷！您好！要进来坐坐吗！”一声热情得让我浑身一颠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我转移了视线，但由于玻璃背光的原因，我看不清什么。

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年轻男人拉开了玻璃门，笑容在看清我的那一刻有些发僵：“啊…啊……小妹妹，没事儿，进来……喝喝茶？还是你对我们店的古董有兴趣？”

“……我看起来很穷吗？”虽然我确实不是来买古董的，但他这个反应让人无法舒适。

“诶，不是的啊……就是…现在我们生意也不太好做，老板最近都急死了。”面前的男人道。

老板？看来这只是个伙计。

“你不是吴邪？”我直接问道。

“你认识我们老板？老板他最近好像有些烦恼，不太想见人……你有什么事告诉我吧？”男子道。

“去去去，我说的可不是你们能传达的那些什么什么今天番茄又涨价了，你跟他说，他要找的东西，我知道线索。”我道。

“要找的什么东西？”黑衣男子懵逼。

“你直接原话传递就好了。”我给了他一个假笑，故作牛逼。

过了一会果然有另一个男人下来了，一脸的书生气，头发在阳光下微微泛着棕色，看起来营养不是很好。这就是吴三省的侄子，那……倒是看起来不大聪明。我当然没有说出来，对于帅哥，大家都是很有耐心的。

吴邪从楼上慌慌张张地跑下来，拉开门对我很勉强地笑了一笑，坐在沙发上之后，又叫王盟泡了碧螺春。

王盟很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