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了十二年
富丽堂皇的寝宫里,项月呼呼大睡,嘴角流着哈喇子,许是觉得有些闷热,一脚踢开被子,露出仅着肚兜的躯体,睡姿豪迈。
轻薄微透的床帘挡不住其中风光,连守夜的侍女都看不下去了,轻轻撩起床帘,为她盖好被子,抵挡入秋的微寒。
结果……人家刚盖好,项月抬起腿又是一脚,如此反复几次后,床上的人终于收敛脾性,侧身而眠,修长白皙的大腿压在被子上,沉入梦乡。
梦中是呼啸凌冽的寒风,耳边响起一众大汉此起彼伏的划拳声,“头一顶,哥俩好,三桃园,四喜财,五魁首,六六六!”
“哈哈哈!小将军又输了。”
长着络腮胡子的大叔拎着一壶浊酒,潇洒的倾倒在一字排开的碗上,黝黑粗粝的手掌猛拍着自己膝盖,哈哈大笑,“小将军!你输了你输了!这十碗大白你可跑不了嘿。”
少女随手干了一碗,看着眼前满桌子的酒,挑了挑眉,“我输了这么多?”
“小将军今天一把都没赢过。”
“哈哈哈哈!何止今天,小将军就从来都赢过。”
“我们灌小将军这么多酒,将军会弄死我们吧?”
“怕什么?将军什么时候不想弄死我们了。”络腮胡子大叔说着又将这排喝空了的酒碗满上。
有人随口劝了劝,“小将军还没成年呢,这么多,不会喝成酒蒙子吧?”
不行?说谁不行呢?必须得行!
少女喝多了也被激起了血性,阻了大汉续碗的手,干脆利落的拎起一旁的酒缸猛干一口,“唔爽,拿碗喝有什么意思,扭扭捏捏!”
一旁的将士们忽然齐齐噤声,像是被少女豪迈的身姿唬住了。
少女醉的脸颊绯红,丝毫没发觉气氛有什么异样,拧眉道,“你们愣着干啥?喝啊!碗里剩的酒都能喂鱼了,我告诉你们啊!不喝完,今天谁都不许下桌。”
只听一声中气十足怒喝,“臭小子!老子要把你喂鱼了!”
床上的人抖一激灵,直接被吓醒了。
这一负面效果甚至延续到侍女们伺候完她洗漱更衣,坐在桌前的项月还没回过神来。
贴身侍女招呼宫人们摆上一叠叠刚热好的点心,“殿下,多少吃一点吧。”
项月坐在桌前,层层叠叠宛如花瓣的裙摆完美遮掩住了她岔开腿的大爷坐姿,随口道,“嗯?殿下?谁?我爹篡位了?”
“嘘,殿下莫要胡说!”领头的贴身侍女竖起食指抵住嘴唇,“君后商已是一国君后,此等大逆不道的想法,殿下切莫再说。”
项月捻起一块软糯的糕点尝了尝,略微有些嫌弃的放下了,本着不能浪费粮食的精神,又使着金筷囫囵吞了下去填饱肚子。
放在北疆边关,军中的大厨哪有空做这娘唧费事的糕点,炖一锅咸香川辣的肉,烧上几坛烈酒,就着干粮就是一顿。
顶着凛冽的寒风,滚烫的烈酒滚入喉,整个人都躁/热起来,那滋味爽快极了,直叫流口水。
发散的思维突然被关键词强行拽回,项月扭头诧异道,“等等,你说君后商是我爹?”
贴身侍女点头称是。
不对,她爹是龙枭将军云骁。
“那我娘是……秦女帝?”项月仅凭着印象迟疑道。
看到对方再次点头,项月抬手揉了揉脑袋,那就更不对了,她根本没有娘亲。
几曾何时,小伙伴听说她没有娘亲后,一拍脑袋,机智的说:她娘肯定是青楼女子,与他爹翻云覆雨后,谁想到居然怀了她这个拖油瓶,最后干脆把影响事业的娃甩给了她爹。
项月恍然大悟,很有道理也非常符合事实依据,逻辑完美,没毛病!
便把同样的说法转述给亲爹,她爹闻言愣了一秒……两秒……
第三秒他爹怒而暴起,抽出腰上挂着的皮革腰封猛揍了她一顿,年纪尚小的项月根本还不了手,只能抱头慌乱逃窜。
一阵鸡飞狗跳后,鼻青脸肿的项月转头又把罪魁祸首揍了一顿。
项月抬起揉头的手意外碰到了满头发饰,发出了金银碰撞的清脆声响,不由有些慌忙的起身,想要找个能确认身份的物件,敏锐的发现自己的视线不对,意外高了不少……
《孙子兵法》有云:‘以谋为上,先谋而后动’,现在情况不明朗,项月也不好表现出异常,她把疑惑埋在心底,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我忽然有些记不清了,如今是多少年了?”
“殿下,如今已是乾历二二年。”贴身侍女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自然而然的说道。
项月掐着指头,小声嘀咕,“乾国在大历660年建国,乾历二二年,也就是大历682年。”
项月有些茫然,自己分明还在乾历一零年冬,这题超纲了,一觉睡了好几年,现在到了未来可咋整?还有自己咋变成了秦女帝和君后商的女儿。
项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