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朋友
周一的早上,傅瑞很早起身,海小姐还躺在身边,陷入深沉的梦乡中,看起来毫无不安和压力。
目送一无所知的弟弟暴风吸入咖啡和龙虾寿司,容光焕发的去上班,在心里复盘当前局势之后。弟弟这个工作狂的人设实在不容易冒充,周一例会,他不可能待在家里和情人共进早餐:“送海小姐去城郊别墅。和她想要的电脑一起。”
自己也需要一些时间冷静思考,怎么处理接下来的关系。
正如过去一样,兄弟倆会喜欢同一个明星,同一个音乐家,同一个政治家,同一个品牌的产品,同样家居风格,同一个品牌的衣服——只是不同颜色。在这个时代,大部分东西都能复制,即使是石头也能找到极为类似的。而人不能。
管家大概猜到了他的用意:“先生,海小姐有三百度的近视,在她包里放了日抛的隐形眼镜,已经用光了。”
一个既不会影响日常生活,又会模糊掉某些微小细节的度数。
“这可真是…”傅瑞关掉她手机上弹出的闹表‘起床!!’,觉得这简直是天意。
五分钟后‘搞钱搞钱!!’闹表响起。
打开闹表列表,七点整的闹表是‘门口有人裸奔!’七点十分‘再不起来就扣钱了’。
……
例会最远处的角落里应该出现那道倩影,平静又快乐的坐在那里,和其他人的焦躁紧张形成鲜明对比。
薄露沉下心,开完会,对各部门本周的计划有一个统筹规划,随即匆匆在后台查询,今早上没来打卡,也没有新的请假记录。
海Cloud(凯洛德):周六请假离开,周日休息,周一没有理由不来上班。
海云山的工作一向很努力,有记录以来从未迟到过,翻翻看她的考勤表,经常加班到深夜。
薄露有时候觉得她是想要制造偶遇的机会,毕竟她只是在工位上和朋友大聊特聊,一边工作一边看小说看剧,从水果吃到巧克力和牛肉干,拖延到下午才开始提高效率,有时候还会去健身房活动一个小时,因此总能在深夜相聚。
但每次偶遇时,她那种谨慎又公事公办的语气,总会打消这种猜测。
暗恋又是一种私密和羞耻的事,他实在不愿意让下属知道自己暗恋某位女士,他们在无休止的揣测和议论自己的私生活,造谣诽谤。
包括自己干练的秘书,他致力于揣测薄总到底有没有情人,也不止于此,他们传播从副总的情人到某部门二女争一男的全部八卦。
明天海小姐再不来,而且持续失联,就可以报警了。
王秘书:“薄总,您头疼吗?”
“嗯……”薄露幻想到她穿上婚纱嫁给另一个很普通的男人,然后重心从加班变成家庭,成为常见的那种温和美丽的少妇,她那样的人无论嫁给谁都会把生活过得很美好,何况她的男友还是一个比较温柔体贴的人。顿时更加难受:“叫狄沐之来见我,尽快!”
海云山的上司在五分钟后冲到总裁办公室门口。
王秘书丢给他一个‘死胖子你办事不力自求多福’的眼神,安排他进门挨骂。
狄沐之冒着冷汗进门,一路上复盘了本周的所有工作,是有三个错误,但算不上重大,也很快就弥补了:“薄总,我来了。”
薄露坐在办公桌后面,眼睛盯着桌面上扇形摆开的三个电脑屏幕,屏幕上自然显示着不为人知的三个不同内容。其中有一个切入摄像头视角,对准海云山的工位,现在这里空无一人,只有整洁整齐的收纳,就看着后台属于她的页面。非常强硬的质问:“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有一个朋友对海小姐一见钟情,希望她能考虑一下,抽空见一面。你和她谈了吗?”
中年过劳肥还秃头的狄沐之报以苦笑:“薄总,我谈了。在我再三重申不是我对她有意思之后,海小姐强调说她的择偶标准是年龄相当、英俊高挑、不要胖子。她不缺钱,也没有负债。”
这个要求太难了,约等于完全不同意。毕竟大部分富豪既不年轻,也不帅,还直接放弃身材管理,并且秃头,还不是单身。还以为拖了一段时间对方就忘掉了呢。
薄露本来想说年龄大上五岁难道就不算年龄相当吗?随即反应过来,为什么会说不要胖子?不是说好了成年人默认‘我有一个朋友’开头的任何话指的就是我自己吗?
愤怒的攥拳头锤了一下桌子,无语和懊恼多过愤怒:“注意她的动向,明天还失联的话立刻报警。”
狄沐之:“薄总,我冒昧说一句,您这位朋友已婚还是单身,家底多少,身高体重,这些都没有,碰上海云山那种挑剔的小姑娘,她当然不同意莫名其妙的去见面。我估计她还怕见到的是我呢。”
薄露沉默良久,不得不羞耻的承认了:“就是我。”
狄沐之:“啊??”
薄露怒气值缓缓上涨:“你傻吗?‘我有一个朋友’指的不是我,还能是谁?”